唐时是来看热闹的,没打算开口。
而胡优雅才犯过错误,会议上还被夏校长点名批评过,这时候弄不清事情怎么回事,哪里愿意随便说话。
两个警察审问犯人审问惯了,在几个老师监督下询问学生,虽然不至于压力山大,怎么开口也得琢磨琢磨,如今社会关系网密布,在s大附中这种地方,乱说话指不定就要遭殃,尤其在他们去过校长办公室,从附中校长、副校长和书记嘴里先听过这三位大人物对该学生的简单介绍,更是得想好再张嘴。
所以人坐满了一屋,却只有喻词的班主任袁丽玫一个人在说话。
袁丽玫作为一班的班主任,心里的计较可比胡优雅高了那么点,从一进校医室,就一直对着喻词表示关心。
“要挂两瓶是吧?你别急着回教室,一会等我上去,我去跟唐老师说一声,等身体好了再说,正好六班和七班有几个同学成绩不行,想多做几遍试验,你找他们商量一下,哪天下午放学以后你领着去办公室要一下实验室钥匙,他们补他们的,你补今天的课就行了。嗯……然后呢,这两位警察同志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袁丽玫把喻词的学习放在首位,说完了才说到警察们的来意,这是在拐着弯的告诉警察——你们面前的是学生,不是罪犯。
顺道还可以让喻词别那么紧张,一切有老师在。
其实喻词一点也不紧张,他还当警察来问周末在星星谷发生的事情,前一天在山谷里就已经回答过警察的问题,照着再说一遍就是了。
可警察一开口,时间就对不上了:
“这位同学,你叫喻词是吧?周五下午你去过永乐街吗?”
喻词奇怪,稍一回想,正好是去勿言寺拿玉观音的那天。
“去过。”
年轻的警察忙问:“你上课时间去那干什么?”
年纪大点的警察没等喻词回答就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回家的时候你在永乐街打车回的?”
喻词本就觉得前一个问题很突兀,好像在怀疑他做了什么非法的事情,既然对方问了下一个,那就直接pass了。
“是的。”
这后面,年轻警察就再也没开过口,一直是年纪大的在问。
“你认识司机吗?”
“不认识。”
“上车的时候你注意到另一边车门外有人吗?”
“没有。”
“那个人往车后座,也就是你身旁放进了什么东西,你也没有注意到?”
喻词停顿了几秒后突然反问:“那个布包不是前一个乘客落下的?是在我上车的时候有人放上去的?”
老警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气氛,还是卖老师们的面子,夸了一句:“你们学校的学生就是聪明!”接着又问:
“你以为是前一个乘客掉在车上的?”
喻词点头:“我本来没看见,下车以后司机问我,不是我的,我就走了。”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起身对老师们伸手:“今天打搅老师了,我们要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非常感谢!”
三个老师和喻词都觉得错愕,这就完了?
到底来问什么的?
袁丽玫伸手过去握手时倒是想问,可惜涉及案件的,警察也不可能说出来,寒暄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就走了。
上课铃已经响过,学生们已经回到教室里,这群人的声音可不就是挺闹的,袁丽玫走都走了一会了,又折回来关心了喻词几句,等她再次上楼的时候,正好把请了假想来陪喻词的梁少洵给堵住。
这要是班里哪个女生生病了,要个伴陪着还说得过去,梁少洵在看见袁丽玫的时候就知道逃不成课了,他倒反应快,一点没慌地对袁丽玫说:“袁老师,喻词的手机还在教室里,我怕他要给家里打电话,送下来给他,马上就回去上课。”
袁丽玫点点头,走过梁少洵往楼上去,两个人已经错开几步,她忽然回头问:“刚刚课间广播里怎么回事?”
梁少洵忙收回往下蹦的脚:“我去广播站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走了,听播音员说他们没见过,好像是外校混进来的。”
袁丽玫皱着眉:“你没有问问喻词怎么回事?”
“问了!”梁少洵几乎没有片刻停顿,立即斩钉截铁地说:“喻词跟她没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过,名字都不知道,她追到学校来,把喻词吓半死!”
他这说法,倒是跟广播里喻词惧怕的口气符合。
袁丽玫实在想不到梁少洵连草稿都不用打,谎话那是张口就来,马脚都不露一蹄。她想了一会,挺头疼的,去年林楚闹个够呛,今年倒不是喻词主动惹的,可是看来麻烦也不小,一个蒋惜妍还不够,连外校的都跑来了!
“到大学去谈恋爱不行吗?还尽是女追男……”
梁少洵不敢接这话,只好站在那装傻。
袁丽玫问:“你替喻词给唐老师请假了吗?”
梁少洵点头,她折过身,“噔噔”上楼去了,看来不打算再去实验室,反正梁少洵已经帮忙请过假。
梁少洵本来以为下去看看喻词还得回去上课,一看袁丽玫不管,喜出望外,两步蹦到下一层,找喻词去了,那欢畅的劲头,跟放学了一样。
……
驶出附中校门的警车里,年纪大的警察正在教训年纪小那个:
“在外面问案子,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
“我也没凶神恶煞的……”
年轻那个还不服气。
“凶神恶煞才行?你问他上课时间跑那去干什么,他老师能听不出来我们在怀疑他们附中的学生有涉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