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兔子咧着诡异的笑容,全然忽视周围另几人的无声动作,血红的眼中只倒映出璃瞳苍白的身影“您要知道,只是通过缝隙传达虚影就已经让我们付出了极大代价了,再要救人的话……”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没有这个必要
“代价是什么”璃瞳古井无波的眼中倒映着这只明显才刚进食完的兔子,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此刻的她很平静,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安心,既然提出代价就代表交易可以达成,不会是得到一句[抱歉,因您的诉求出了地狱权限,无法和您达成交易]
“魔女大人真是果决,请稍后片刻……”话音刚落,诡异的兔子便怦然炸碎,血液铺撒了一地,血肉与骨骼的残渣贱了璃瞳一身,所有人都被这一操作看傻了眼,只有璃瞳,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血肉的中心,有什么轻微蠕动了起来,随后愈加剧烈,但就几息的时间,一个瘦长的黑影就出现在了原地,黑色的雾霭遮住他的面容,唯一露出的苍白的手上布满蛛网般的纹路却不难看,可能是那手太过好看,这瑕疵也成了添花的一种
“撒旦……”虽然和神像的样貌完全不一样,可璃瞳就是确定,来人就是地狱的主人,磁性低敛的声音适时响起,给了璃瞳准确答复“哦~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小家伙”一开口差点没给璃瞳送走,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过
也就说话的功夫,撒旦身上的浓重雾气就散去了一些,见此璃瞳也知道他停留不了多久“你的诉求我已知晓,此事可以办……不过嘛”话锋一转,“你要知道,人界的信仰如今逐渐崩塌,亡灵也一样,亡魂失去了过往,地狱已很久不再有新的接渡使出现了,一切都靠着地狱的上位者透支着力量,现在我要是帮你,代价很大……”一字一句,不慌不忙,他的意思璃瞳自然懂
“那么我所要支付的代价是什么?”一听这话,撒旦的声音都高了一些,也就一瞬的事,但还是被璃瞳感知道了,心里就不由升起了好奇,她还有什么是地狱的主人都渴望的东西呢,璃瞳也不会往她支付不起这一层想,毕竟地狱做生意是保证在在你有支付代价的能力的前提下
“很简单,你的左眼……那只能看透过去的眼睛……”一时间撒旦的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可璃瞳很不理解,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过去了?“呵呵……小家伙,你还不知道吗,也对,她不会让你知道”但璃瞳没心思去深想了,在听到代价的下一秒她就向着自己去左眼挖去,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被制止了
“不对,小家伙,不是你现在的眼睛……是你被挖走的那一双……”一番话当即就让璃瞳呆住了身形,她被挖走的眼睛……“哎呀,真是失礼,让你想起了不快的记忆了”撒旦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愚弄世人的快感……
“那很抱歉,我……”还不待她说完,一道结界就升起,隔绝了外界,只剩下璃瞳一人“这我知道,你看这是什么……”顺着撒旦的话,璃瞳抬眼看去,入目便是一颗灿若繁星的珠子,琉璃的紫光在其间闪烁,似有星辰不经意间闪过“这就是你的眼睛……有人知晓其价值,为其私欲,炼化为器,名唤界眼”
抬手想要触碰一下那珠子,让璃瞳意想不到的是,那琉璃的珠子竟真的乖乖的飘向这边“为了抢它,咳咳拿到它,我可是和一个很讨厌的人被迫在一起整整一天!还是可惜了,没抢到另一颗”
璃瞳手指轻轻摩挲着这透凉的琉璃珠,听到这番称得上是抱怨的话,她这才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言下之意就是你都拿到了还找我干嘛“哎呀,小家伙人不怎么聪明,在这件事上反应还挺快,这珠子是好,至少在使用者使用之前是这样,可现下的情况是没人能用这珠子,除了它的主人,也就是你,当然与你血脉相连之人也行”
听到回答璃瞳没了没,并不作声,可下意识碰了碰鼻尖的动作暴露了此刻她内心的不平静“所以……”撒旦笑眯了眼,尽管看不到表情,可通明显愉悦的声音璃瞳就是觉得他在笑,“所以我需要你主动切断联系,这样界眼就是无主之物了”
璃瞳不解,那迷茫的眼神直接逗乐了撒旦,“小家伙,你不懂,此物已接近神器的阶层,本身又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自然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了一大通,璃瞳算是懂了,“好,交易达成,你快点”
这般催促也是让撒旦有些迟疑不定的,这位圣女还真是……滥好人啊,重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的,但他不会自讨没趣“当然,探入你的神识,你自会知道该怎么做”话落,周遭的环境猛然间不稳起来,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点忽隐忽现,最终只凝化为一点,落于撒旦手心,这就是神明的力量,没有任何所谓过程,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她会在此间复生,不过前尘尽忘,犹若新生”看着递来的小小光点,仔细看因是一个透明的卵,期间微微蠕动着什么,小小的一只,璃瞳知道,这是潮芽,既已如此,她自不会拖拉,神识当即探入界眼,果然如他所说,千丝万缕如丝般的感觉萦绕在她与界眼之间,毫不犹豫,神识化剑,斩出……
直到撒旦接过界眼,璃瞳都还是没缓过来,像什么呢,像从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即使剜下,那感觉也久久不散,至此为止,交易达成,就连璃瞳也想不到这般容易,看出她的恍惚,撒旦一句句没头没脑的话将璃瞳拉了回来“这代价你早在百年前便付了不是”
直到最后,璃瞳即将踏出领域,她的脑海之中才幽幽传来一句“小家伙,不如再做一个交易,你将那预见未来的右眼一齐给我,我再替你延寿一千年”璃瞳顿住了脚步,蓦然回,直直望进了撒旦的眼睛“不了,我呀,活的够久了”撒旦不解,正常人不都渴望生命的吗“你虽是不死肉身,可灵魂的破损……你最多还有三千年……”
撒旦以为话说到这分上,璃瞳都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可璃瞳还是摇头“三千年啊,那也太久了,不过,足够了”足够她做好多事了,见璃瞳雷打不动,撒旦低低的就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啊……摆了,我输了……他还真是……散了散了,没意思”
直到撒旦的身影真的消失不见,气息也散的一干二净,璃瞳还是回不过神回来,手中摩挲着剔透的珠子,回味着那句“罢了,有人让我给你件东西,说是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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