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最后问了一句:“那工期能排出来吗?我这里有一个已经调过三次的版,估计还得调最后一次。”
冯老板一听就知道有戏,笑得更灿烂了,“当然没问题,实在着急的话我们工人可以三班倒,保证按期交货,我家合同上按期交不出来是有违约金的。”
时镜立即拍板,从包里掏出公章和冯剑签合同,等盖好章,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笑。
时镜将田绍的第三版建模工程文件发给冯剑做最后的调整,自己在陈列区转起来。
没转两圈,时镜手机一响,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银行的到款短信。
时镜皱起眉头,什么情况?公司零售的账不走这个户头,总不能是有人搞错账号了吧?
紧接着,微信弹出一个对话框,“抱歉时总,这批珍珠有人高价要了,您另找人吧,定金原路退回去了。”
时镜立即发消息质问对面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发出去的,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对方把他拉黑了!
时镜暗骂一声,和冯剑打了声招呼就下楼走人。
这个工厂离c大远得厉害,离柳玉宣的铺子倒是近了不少。
时镜刚进店,柳玉宣就挣扎着从躺椅上起来去沏茶,时镜摆摆手,“今天把你的茶叶先省省,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珍珠贩子。”
柳玉宣挠挠下巴,“没有啊,我们做玉石的和做珍珠的完全不搭调啊,你要是想找点玉珠子我还能想点办法。”
时镜烦躁地叹口气,随即一把拍在大腿上,“你说得对啊,没有珍珠我难道还不做首饰了?柳哥你有没有价格水头大小都合适的珠子,给我匀一点。”
柳玉宣闻言,起身打开一个抽屉,“要多大的你自己来挑。”说着,从柜子里取来一个卡尺丢给时镜。
时镜也不客气,拉着板凳坐在抽屉前,找了个小盒子放在手边,挑出一颗大小合适种水不错的就丢进去。
珠子他依然挑的是11左右,这个大小搭在耳环上最协调。
柳玉宣这里好货是真不少,时镜挑了一个小时,就挑出来一盒,这还是因为他标准高,如果标准放宽一点,这个抽屉里能用的还多着呢。
时镜将盒子放在柳玉宣眼前,“算下价,月底一起结。”
柳玉宣随手在盒子里掏了几把,“诶我记得里头有几个飘花可好看的,你怎么没拿?没找见?”
时镜笑笑,他当然看见了,但是好东西价格也是相当漂亮,为了控制成本,他只能忍痛放回去。
柳玉宣也没多说,写好账单给时镜看,还不忘转头问他,“工厂那边怎么说?”
时镜边对单子边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工厂看着还挺不错,我已经签好合同了,等模板调好就开工。”
柳玉宣又像没骨头一样躺回躺椅上,“那就好,别耽误事儿。”
出了文化街,时镜又回了趟工厂把翡翠珠子给冯剑送去。
另一头,闻声也被人送着走出办公室,“那就欢迎闻副教授加入我们了,祝闻教授开华结实再创佳绩,等到下半年开学,这个副字就能摘了。”
闻声温和一笑与他握手,“承您吉言。”
回c大的路上,闻声一直不停打着电话。
等他到学校办公室时,时镜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的领导们,已经全部坐在了沙发上。
闻声大步流星走进去,姿态端庄凛然,他环视一圈,眼神掠过坐在最后的肖卓君,不动声色道:“想必诸位领导对我的处理结果已经心知肚明了?”
正中间那人与肖卓君交换眼色,赶在其他人开口前张嘴:“闻教授,你也不用太担心,学校一定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严查此事,只要你行端坐正,也不必心虚。”
闻声挑眉看他一眼,“肖校何出此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惜c大这楼歪了点,吹来的风都斜了。”
肖卓君的靠山面色一沉,“学校有学校的管理制度,不可能因为你是副教授就徇私枉法。”
周围几人神色各异,闻声了无遽容接话道:“如果真的不徇私枉法,我这会儿应该在实验室而不是在这里。”
肖卓君沉不住气,截住了他的话头,“哎呦说起实验室我倒是想起来,闻教授的爱徒今年6月毕业吧?准备了这么久,要是按时毕不了业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旁人都听出肖卓君是在用闻声的学生威胁他,眼底神色闪动,却没人开口给闻声解难。
闻声笑笑:“我学生的前程自然由我来操心。”他忽然换上一副更放松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
“校里诸位领导如此高风亮节,倒让我自惭形秽,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赖着损害c大的声誉,科研经费与实验室我自行添置的器材会全部带走,到时候我学生的学籍档案,还要劳烦各位领导高抬贵手了。”
肖校长身旁那人坐不住了,“闻教授这是哪里话,你放心,学校一定彻查此事还你清白!”
闻声走了事小,但科研经费申请下来后校里和院里都是要分走一些的,他走的轻松,窟窿谁来补!
闻声优游恬淡地看过去,“清不清白的也不是很重要,我们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清者自清,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那就不打扰诸位领导工作了,告辞。”
这人还想挽留,对上肖校长不虞的脸色却又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闻声离开。
其他人倒是淡定,高校里的岗位不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是无数眼睛盯着的。
闻声走了,今年教授的职称肯定落在肖卓君头上,下面的讲师往上补一位,不就空出来一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