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了啊?”
“才扔过来两三天,我估计都饿死了。”
问话的是个浑身肌肉的大块头,皮肤黝黑黝黑的,脸上还有道疤,提着把菜刀穿着件麻布坎肩,卷着裤腿踩着双草鞋,一看就很不好惹。
“那就连屋子带人都烧了吧。”
作者有话说:
囤个存稿~
都是圈套
陆晔看着那张厚嘴唇,上下一碰,就要毁掉一个人的性命,不由气笑了,走上前来道:“随随便便就草菅人命?”
那壮汉提了提菜刀,刀刃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气,“你是谁?”
“怎么?要灭口吗?”陆晔目光微冷。
旁边巡查队的人到是凑过来,将陆晔的身份还有和破屋里陆仁嘉的关系解释了一番。那壮汉居然露出鄙夷的眼神,不屑道:“原来是纪家的狗。”
李非一听就炸了,陆晔只是长工,他是实打实的家生子,“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壮汉二话不说,轮着菜刀就砍了过去,陆晔伸手一拉李非,菜刀贴着李非的鼻子划过,差点血肉横飞。一次不中,那壮汉反手又是一刀,陆晔抬脚一顶,正中壮汉的手腕,本就是只靠蛮力的普通人,手腕一麻,菜刀就落了地。
“哎哎哎!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打,不要打!”
李非下意识摸着自己的鼻子,就看着对面那个干巴瘦的小胡子摆着手,笑眯眯的想当和事佬。刚刚对面行凶的时候不来,这会子输了就乡里乡亲了,越想越气,李非转头想和陆晔吐槽几句,谁知只回头这一眼,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哆嗦,陆晔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实在是太冷了,冷到仿佛不像个人。
对面壮汉没有弯腰拿刀,而后退了一步,微微偏开脸,没再看陆晔的表情,陆晔这才收了势,眸子也暖了起来。
李非敏感的觉着周围的窒息感一下消失了。
“你是?”陆晔扫过对面那一队人,应该就是什么巡查队,里头的大部分人陆晔也都认识,是梅村的村民,可带头的壮汉却是第一次见。
小胡子笑了笑,看似随和的说道:“我姓梁,住在村东头,他们都叫我老梁。只平时大多不往这边走动,想是小哥很少见过我。”
姓梁,还在村东,这哪里是不走动,是压根这边就没他家的地,跑来也没有用处,陆晔细细看了这人衣着,哪怕乍看之下与其他村民穿着相似,但实际上材质更新,应该新穿且没有浆洗过。
这人不自觉的轻微扭动肩膀和脖子,不免让人怀疑这人恐怕平日很少穿这样粗糙的布料,所以穿着后时不时就感觉到不适,身体相应就做出了反应。
这人是梁家人,梁家是梅村除了纪家另外一个乡绅。
“小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胡子不大的眼睛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没什么误会,只是阻止了一场谋杀罢了。”陆晔也不急,只淡淡道。
“哟!小哥,这话可不兴胡说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有什么谋杀一说。”小胡子夸张的倒吸一口气,拍着胸口倒退一步说。
陆晔懒得看他作怪,转身就要进破屋。
就听身后小胡子大吼一声道:“小哥如果要是进去了,那可就不能出来了!”
“怎么?连我也要杀吗?”陆晔头也不回的说道。
“毕竟为了咱们村子着想嘛,你也知道这是有时疫……”
陆晔只觉着好笑,转头看向跟过来的梅村村民,不理会小胡子的长篇大论,她只对着村民问道:“你们也觉着他说的对?”
目光扫过,不少人有些难堪的往后缩了缩,还有人小声劝着也觉着这事儿做的太残忍了。
“如果你们觉着他说的对,那么等你们发热风寒的时候……最后的归属就会是这里或是其他的破屋。”陆晔看着那些不说话的人,轻轻笑了,笑中带着同样的冷漠。
靠近破屋这个路口的,大多都是纪家的佃户,平日里常来常往,人大多单纯且热心,心怀不轨的人还是少数,更何况今儿来的除了老幼,不少都是梅村游手好闲的破落户,能干的心头敞亮的这会儿都在地里忙活,不论男女。
这样的人哪里敢和陆晔对视,又忍不住将自己代入陆大伯,顿时纷纷都打着哈哈萌生退意。
小胡子怎会看不出来,心里暗骂纪家的佃户废物,他给队伍里一人一个眼色,那人立刻跳了出来不满道:“别以为你是纪家的人,就可以不守村里的规矩,时疫要是散开了,咱们村子一个都别活!”
“哟,还知道我是纪家的人,我现在就要带我大伯走,你又能怎么样?”陆晔干脆直接走了进去,也没怎么去看大伯,直接用破床单将人一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放上了马车。
“退后!退后!你是要害死我们,你要害死我们!”小胡子带着他自己的人浮夸的几哇乱叫,弄得身边的人都紧张起来。
“走,李非!”陆晔才不管他们有什么弯弯肠子,算计什么对她这种孑然一身的人来说都没用处,再说就这些歪瓜裂枣想拦住她,纯属白日做梦。
李非往地下啐了一口,一步上了车架,一甩缰绳,马匹慢慢向前驶去。
小胡子见陆晔当真不管不顾,也是真的急了,他让人围堵马车,甚至准备冲上去抢走李非手里的缰绳。
“谁都不能出村,外头都是时疫,你是要害死我们,前几日就听说你们带着马车来来回回好几批人,是不是你们将时疫带回来的,你们是不是已经卖掉了田地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