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空摇摇头。
果戈里笑容扩大:“因为它们能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飞翔,完全不用承担大地的限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简直是太棒啦!”
“我追求自由,追求自由的意志,但人从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被限制,深陷思想的牢笼。哈哈哈,多么好笑啊不是吗?”
未名空被绕晕了,这番意义不明的话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他只听懂了果果喜欢自由自在的小鸟,以及,他不开心。
很多时候,未名空不是通过表情判断一个人的心情,比起面部语言,语气语调的变化更让他敏感。
他听到了太宰的寂寞,也听到了此时果戈里的孤独。
有时候人并不是想要别人对他们追求的评判,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要的只是一句理解和鼓励。
仅仅这样,就能支持他们走的很远很远。
未名空想,虽然他听不太懂,但他能用另一种方式支持果戈里。
他握住果戈里的手,示意他展开手背。
“玩拍手背吗?好呀好呀!”
未名空划破手指,用血珠在果戈里手背上画了一个羽毛。
他闭上眼睛,双手交叉合住,像是唱歌一样吟诵着一段旋律,似轻柔的风,又像清脆的雨。
音节落下的那一刻,果戈里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大,向上坠落。不,不是世界变大了,而是他变小了!
他被一双手接住,看到了未名空放大的面庞,然后他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变成了:“啾啾啾?”
“啾!”
未名空朝他弯了弯眼睛:“嗯,你现在变成了一只小鸟。”
果戈里探头新奇的看着自己的翅膀,又原地跳了几下,扑闪着翅膀就准备起飞!
未名空轻轻捂住他,“先等等。”
他慢慢带着小鸟来到了空地上,把他放低,让他从简单的开始。
果果鸟学的很快,一会就能上下扑腾了。他用力挥动翅膀,越挥越快,向着夜空冲去,这次没有异能力距离的限制,他瞬间就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空中的风成了他前进的伴奏,夜晚的城市星星点点,和繁星相映。
这就是自由吗?
他俯冲下去,极速的气流成了他滑翔的轨道,离地面极近时,他在空中绕过一个弧度,飞到未名空的身边,看见少年专注又欣喜的目光。
他在为我的自由而高兴。
果戈里绕着未名空飞翔,这一刻明明无比自由,他却觉得被少年紧紧束缚了。
此刻的他竟然不愿挣脱。
现实世界
西格玛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了,紧接着就是能让他熟悉到做噩梦的活跃音色:“西格玛!快来看煮熟的苹果!”
西格玛猛地坐起身,这才看见果戈里宽大的白色斗篷下裹着的未名空。
白发少年面色潮红,难受的被果戈里抱在怀里,即使昏迷着也想要挣脱,却被魔术师紧紧箍住。
西格玛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伸手覆上未名空的额头,发现温度烫得惊人,但某个大龄儿童比他这个失忆的人还没常识,非要抱着未名空不松手。
西格玛拳头硬了,正要说几句就看见果戈里的神情——
该怎么形容呢?
他的笑容像往常一样不达眼底,双手用力地几乎要爆出青筋,眼神时不时在未名空脖子上划过,又强迫自己移开。他的快乐与杀意交织,情感和理智无时无刻不在搏斗,等待着结果。
西格玛心中一凛,发现果戈里动了杀意后他意识到此刻最能威胁到未名空生命的,不是高烧而是果戈里!
果戈里语气雀跃:“你知道吗?我只是说了喜欢小鸟,空空就让我拥有了变成鸟的能力。真开心啊,在天空中肆意飞翔的感觉无比畅快,这是他带给我的自由!发烧是后遗症,他说因为不想让我承受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转移到自己身上。
糟糕!太糟糕了!真的好喜欢空,喜欢到甚至动摇了我对自由的追求。怎么办?明明这种喜欢是与自由相悖的束缚,如果继续存在只会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他眼中的杀意与爱意交织,眼看就要把手放在未名空脖子上,西格玛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会变小鸟?未名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说到这个,果戈里立刻兴奋起来,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他将未名空放在椅子上,然后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当时的情景,最后说:“接下来请欣赏由自由魔术师小丑先生带给大家的——大变活鸟!”
果戈里模仿着未名空当时的音调唱了几个音后,原地已不见白发魔术师的身影,转而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胖胖的白鸟在用自己的小翅膀快速扑腾着。
“噗——”西格玛捂住自己的笑声,没办法,他没想到那个凶残的果戈里变鸟后这么呆萌。
小鸟“啾啾啾”地唱了一段音节,原地再次出现白发魔术师的身影。
西格玛内心震撼,他从来没听说过可以赋予他人能力的方法,没想到未名空竟然做到了。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能够长久存在的能力。
这就是未名空的特殊之处吗?
正在他为怎样拖延果戈里头疼时,费奥多尔回来了。
果戈里兴致勃勃的又表演了一遍,费奥多尔对此很感兴趣:“无差别让人获得能力么,在他眼中,异能者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简直像……神明一样。”
果戈里趴在未名空旁边注视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喜欢,杀掉,喜欢,杀掉,喜欢,杀掉……”
昏迷的未名空头上出现一个金色的空间漩涡,一只握着枪的手即将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