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生日自己不记得喔?!”我斜睨他,本来嘛,早就已经达成协议了。
“我急啊。”他倒是大方承认。
“好酒沉瓮底,少安毋躁。”我拍他的胸口。
“反正你赖不掉的。”将一块巧克力塞进我嘴里,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咬一下我的唇。
我朝他龇牙咧嘴地笑。
陆
“肖阿姨。”
“望华呀,进来进来。今天我特意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待会儿你一定要多吃点。”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忙惯了。你爸爸在院子里,你先陪他说说话吧。”
“嗯。”
放下带来的水果,我向院子那边走:说说话?我怕的就是这个。
“爸。”
“来了?”
“嗯。”
“最近很忙啊?”
“还好。”
“那就好。”
简简单单几句话,父女俩都静下来——多年累积起来的屏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轻易打破的。
“爸,妈——要结婚了。”嗫嚅着将必须要讲的话讲出口。
“那种事情不用告诉我!”
狠狠地将小铁铲插进花盆里,爸爸走到院子的另一头去拿洒水壶。
我僵在原地,水气一点一点地晕进眼眶,爸——
“克杰,你回来了,去叫你柳叔和望华,饭好了。”
远远地,听见肖阿姨的吩咐和皮鞋踱向这边的声音,急急地揉眼吸鼻。
“柳叔、望华,吃饭了。”
“嗯,知道了。”
站在原地,等着爸放下水壶,穿过院子,擦过我,走回屋子里。
跟在后面,一抬眼却看见肖克杰了解而同情地看着我。勾起唇角勉强地笑笑,低头也走进屋子。
“来来来,有你喜欢的猪肝炒笋片,快坐下。”肖阿姨热情地招呼我。
猪肝是少数几样我平时绝对不会碰的食物:只因为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完全不知所措,唯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慌乱的办法就是埋头吃饭,夹菜也就只敢吃面前的那一盘——猪肝炒笋片;吃完之后回到家吐了个一干二净。
机械地端碗,夹起一片猪肝,咬一小口,任那干涩腥膻的味道在舌头上蔓延。
整个餐桌上没了声响,因为我的悲伤和父亲的气愤。
“你和人同居?”
半晌,爸终于开口,效果却是将一大块笋片噎在我的喉管里不上不下。
不敢说是或不是,觉得自己变成一道“牺牲”,摆在桌案上,只待那一刀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