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绮皱眉,“她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若真的等三年,她便十七岁了,那时不好说亲,祖父若是在,他也定然不会同意。”
大夏朝规定,亲人去世,一年内不得婚嫁、不得穿鲜艳的衣服。
但也有人会把守孝期延长到三年,这个是自愿的,世人知道了还会夸赞那人一句:有孝心。
“你不也是十七岁嫁人的?”林氏瞥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做长姐都这样,底下的妹妹当然也会这样,她是为你祖父守孝,她的孝心,我们得成全,你就不要再去说她了。”
提起祖父,云槿绮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我曾经听说别人家的祖父对自己孙女不好,为了要孙子,硬是逼儿媳生子,可我们祖父不同,他更偏爱我们几姐妹一点。”
她知道祖父去世时,她感觉不到一点难过,她还以为是她病了,祖父那么好,那么疼她们,他去世,她怎么会不难过呢?
后来啊,她走在祖父曾带她们去过的青石巷的路上,看着那条熟悉的路,她突然想起了祖父,心痛得难以呼吸,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祖父是真的不在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尚且如此难过,与祖父相伴几十年的祖母,又该有多难过?
“是啊,你们祖父总是偏爱你们几位姑娘。”林氏看到女儿眼中含泪,拍拍她的手,“他不会想看到你们的眼泪的,收回去。”
云槿绮擦掉眼泪,应了声是。
若是她还未出嫁,她定也会为祖父守孝三年,三年不谈婚嫁之事。
二妹这样,她又如何能说她。
云初酒几人还坐在亭子里。
云诗伊看向云初酒,叹息一声,“五妹,我吃过你做的鸡腿,感觉再也找不到你觉得好吃的美食了,那样我们是不是就不能飞了?”
“是的。”云初酒点头,“或者你们自己习武,自己飞,就不用别人带了。”
云诗伊指指自己,“我年龄这么大了,习武还来得及吗?”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是来不及了,但你遇到的不是一般人啦。”云初酒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不是一般人。
定国公府七位公子,七位姑娘
云诗伊被逗笑了,“臭屁。”
云姣蓝是四房的孩子,排行第六,她长得软绵绵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我也要习武,我比三姐小,更合适习武。”
“你习武就习武,不要带上我,女子芳龄是秘密,懂不懂?”云诗伊拍了妹妹一下。
云诗谩笑看着几位妹妹,“我听说七弟最近在跟五妹习武,他嚷嚷自己腿都要断了,你们不怕?”
云诗伊闻言,顿时想起了云祈安的鬼哭狼嚎,那真是太可怕了,猛地点头,“怕。”
“我不怕。”云姣蓝摇头,为了让姐姐们相信她,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怕,我娘亲身体一向虚弱,她有让我自己锻炼身体。”
“我曾经以为女子学武除了锻炼身体没有其他用处,但是听说五姐武功很厉害,可以飞,我也想学,想跟五姐学,不知道五姐愿不愿意教我。”
男子学堂有武学先生,但女子和男子不可一同上学,所以她没办法跟武学先生学,娘亲说,家里花销太大,收入不算多,不能单独给她请一个武学先生,让她自己打几个拳锻炼一下。
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如今五姐说年龄大也可以习武,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云初酒偏头,看到云姣蓝眼里的坚定,点点头,“当然愿意,从明天开始,你卯时来我院子,我同时教你和七弟,你们一个在一进练武,一个在二进练武。”
云姣蓝顿时开心起来,嘴角边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站起来,认认真真地福礼,“谢谢五姐。”
“那我就在这先祝贺六妹成为武功高手了。”云诗伊也笑了。
云槿画对习武不感兴趣,她双手托腮听着姐姐们聊天,突然咦了一声,“大嫂呢?”
“你最近是不是玩疯了?”云诗伊直接给了云槿画一捶,“三天前,大嫂的母亲生病,大哥请假陪大嫂回娘家去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以为大嫂回来了呢。”云槿画揉揉脑袋,然后直接趴在了石桌上,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大嫂母亲的病怎么样了,若是我母亲生病,我会很难过的,大嫂肯定也很难过吧。”
云诗谩:“但愿没有什么大碍。”
定国公府七位公子,七位姑娘,只有长子云锦靲和长女云槿绮成家了,云锦靲和云槿绮是老大,从小就比较稳重。
这次到云初酒发出疑惑了,“二哥他们呢?”
云晚意忍不住叭叭叭了,“我听守门人说他们六个兄弟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去了,说要亲手买菜给长姐吃,让长姐感受到他们对她的敬意和爱意,你说肉不肉麻?”
“我听说七弟原本想趁今天不用习武好睡个懒觉的,结果硬生生被二哥从被窝里扒出来了,我一想到七弟拉长个脸去买菜,我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我们做人还是不要太幸灾乐祸,不然说不准哪天,倒霉的事情就轮到自己身上了。”云诗伊幽幽开口。
六个姐妹在亭子里聊了一会就散了。
云姣蓝高兴地去了母亲的院子,看到母亲在练习书法,乖乖站在一边没有打扰。
两刻钟后,四夫人章氏放下毛笔,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然后才看向云姣蓝,看到她没有半点不耐,笑了,“小蓝,不错,越来越有耐心了。”
看到母亲笑,云姣蓝也开心起来,“娘,五姐让我明天开始跟她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