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从余笙怀里擡头,泪眼朦胧看着他,哽咽说着:“外婆她、她每次都说她很好……永远都是一副乐观的样子……”
其实,她不难过父亲打的那一巴掌。她只是难过怎幺好好的一个人就不见了?
苏情掐着他的腰,身子哭得颤抖,泪水几乎濡湿了胸前那片毛衣布料。
某些事情一旦有了突破口,便不会再压抑。
“外婆去世,看着妹妹哭得难受,我却没哭。我只是在想着,还有什幺需要我做的……可是等到空闲下来的时候,我却会想,外婆她怎幺……怎幺就不在了呢??”
生离死别,人生经历莫过于此。
余笙见过她隐忍哽咽的啜泣,见过她安静而凶猛的哭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歇斯底里的痛哭。
在这幺寒气弥漫的除夕夜,她的泪珠滚烫晶莹。余笙微微俯下身,细密浅吻,一一抹平。
他心疼她。
哭过之后,苏情情绪好了很多。余笙一直安慰着拍她的背,才低声询问:“你刚才想要去哪?”
苏情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我要去买线香。”
余笙牵起她的纤手,“好,我们一起去。”
???
余笙陪着她买好东西,又兜去乡上的小诊所买了消肿药膏。
回去之后,俩人给外婆上了一炷香。
余笙取了毛巾替她小心擦着受伤的脸颊,再将药膏细细地涂上去。看见苏情眉心蹙着,她还是疼的。
余笙神色淡淡,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幺给苏氏企业使绊子。苏瑞好本事,连他女人也敢动手打?
涂完药,余笙见她眼底下深深的青色,将她抱到床上,嘱咐她好好休息。
这阵子,真的辛苦她了。
苏情擡头看他,“我还得守着长明灯……”
余笙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心,“外婆也是我亲人,你听话,先休息。”
正是除夕夜,外面烟花、爆竹声音此起彼伏。苏情心里也记挂着余笙,睡得不深,浅眠两个多小时就起床。
出来外面的厅子,余笙正在给长明灯添香油。灯芯燃烧得正旺,黄红色的焰火被涌进来的细风吹得有些摇晃。
苏情坐在长条凳上,他弄好之后,跟着坐了下来,挨着她。
余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替她拉紧外套,“怎幺不多睡一会儿?”
苏情放肆地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摸了摸小鼻子,见他也没说什幺其他。
她才跟着说,“外面有点儿吵。”
余笙稍微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那你再眯一下,有我看着长明灯。”
苏情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你怎幺……有空过来?”
余笙淡道:“春节休一星期的假。”
哎呀,她问的不是这个,她是想知道他为什幺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