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无奈叹:“没救了。”
“少贫嘴,郑公要去一趟京兆府,你陪他去摆排场。”
陆阳更无奈叹:“郑老头儿别的不会,就会跟死对头呛,给我们添麻烦。”
本来他们只需要复审各地有问题的案件就好,百件里能有一二件算多的了。
现在倒好,京畿地区只要发生案子,都得由他们来查。
他与白开霁还管着大理寺的江湖司,如果江湖上有突发大案,也需要他们出马。
这江湖上尽是高手、流氓和下三滥,查起来可比普通案件麻烦百倍。
只盼着最近不要有江湖案子才好,不然他们真要忙得跑断腿了。
宋祁韫在写结案文书,见白开霁和陆阳回来了,问:“沈二三家住何处?可有官身?”
白开霁红了脸。
陆阳哈哈调笑他:“咱们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大侠没把人看住,竟让五步一咳血的少年走没影了。”
宋祁韫笔一顿,近满篇的工整小楷被毁。
宋祁韫没情绪地换一张纸重新写。
“他长得那般不俗,很扎眼的,应该很容易会查到。”白开霁挽救道。
陆阳不明白,“没几天活头的人,查不查的,有什么要紧,宋少卿好像很在意他?”
“他不对劲儿。”
宋祁韫也无法准确说明这少年身上的问题,总之很不对。
……
榆林巷巷尾,四下无人。
吴启将一袋钱给了柳氏。
“我家公子给柳娘子的赔罪礼。”
柳氏感受到钱袋的分量,推辞表示她不该收。
“沈公子只是道出他知情的情况罢了,怪我当时太激动,没控制住情绪。”
吴启也不再劝,只确认问:“柳娘子确定不要?”
柳氏犹豫了下,红着眼眶收下钱袋,对马车方向行大礼:“多谢沈公子,他日若有机会,妾衔环结草必报此恩。”
“会有他日吗?”沈惟慕掀起帘子,露出一张惊艳的脸。
柳氏颔首垂眸。
“你虽无罪,但世人的嘴却罪孽深重。留在庞家,你如何过活?”
寥寥两句,让柳氏的眼泪顿时汹涌,簌簌地往下掉。
她虽无辜,但她的丈夫婆母因捉她的奸而亡,兄长也因此案入狱。庞家的亲戚们终还是会把错归在她身上,怪她不能生子,怪她做得不够好才惹婆母厌恶,怪她晦气才克死丈夫婆母,害兄长被牵连。
时间越长,死人的错就越容易被遗忘,她这个活着的人反成了无可饶恕的罪孽。
娘家穷,嫂子们算计又势力,肯定嫌她,回不去。
庞家这边她呆不了多久,就会被族里的亲戚们逼死了去。
“是啊,还会有他日吗。”柳氏哭着哭着,悲戚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