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问道:“那你见到笔友了么?”
柳问风叹气,说:“她提前给我定了金玉兰会所的房间,让我先住一晚,第二天再找我。结果当天就出了命案,人也没见着。我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让她到我现在的住处来找我,结果,到现在我还住在旅馆里没见到人影。”
路垚问道:“你们没留电话吗?”
柳问风撑着头说:“她说文人之间讲究见字如面,万一声音不好听,提前打电话会破坏彼此之间的友好氛围,我觉得也不错,互相写信也很浪漫,就没问她要电话。”
路垚笑了笑说:“你们之间来往的信件你带了么?”
柳问风答道:“在我住处。”
路垚说:“我一会儿随你去取,你看可以吗?”柳问风点头。
路垚问道:“我能知道你的笔名么?我想拜读一下你的著作。”
柳问风挑眉说:“慧心,智慧的慧,心情的心。”
路垚表示记下了。随即问道:“当天在金玉兰会所有发生什么令你疑惑或者记忆深刻的事情吗?”
柳问风听到这个就笑了,直起身子,说:“你别说,还真有。”
路垚示意她继续说,柳问风慢慢说道:“当天我在金玉兰会所收拾好东西,下一楼喝酒。有个女酒保看到我坐在那儿一个人喝酒,就过来和我聊天儿。听说我是个写悬疑小说的,她就说自己也感兴趣,我觉得真是巧了,就多聊了几句。她给我说了一个她自己想的情节,我当时就觉得真的是上天眷顾,给我送来了灵感。”
柳问风越说越兴奋,看着路垚和阿斗接着说:“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的,‘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女主人早早就进了卧房睡觉,此时她听到阳台门外一声一声地响着,起初以为是风声,后来才发现不是。女主人有点厌烦地打开了门。’”柳问风微微低下头沉声说:“‘女主人向里拉开门,她看到,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倒吊在她的阳台上方,他的头被风吹着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门,而他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女主人,女主人放声尖叫。’”柳问风说完哈哈大笑,路垚和阿斗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
柳问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止住了笑,说:“你说这要是加到我小说的开头,该有多么吸引人,我真的很感谢上海,让我找到了这样一种死法。”
路垚略微有些尴尬,问她:“你记得女酒保长什么样子吗?”
柳问风说:“描述的不准确,你让我画出来给你吧。”
路垚把纸笔推给他,颇有兴趣地说:“你还会画画?”
柳问风边画边说:“我有的时候给自己的作品画插画。”
柳问风把画好的纸推给路垚,路垚看了看就把这张画收了起来。
路垚接着说:“那除了这些还有么?你记得306的两个人吗?”
柳问风细细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那个房间住了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其实吧,我感觉这两人特奇怪。”
路垚赶紧问道:“哪儿奇怪?”
柳问风想了想,说:“当天晚上我关了灯,让自己身临其境把下午的想法写下来。然后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服务生的尖叫,还给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隔壁也打开了门,那个男的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特别长,一直盖到脚。还正拿着一块红色毛巾擦脸,手腕露出一块破了的表,我当时就想说这个人真是绝了。听说金玉兰会所很贵的,你说,他消费不起,还硬拉着女朋友一起定了个单间。”柳问风一边说,还一边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路垚问道:“你见到那个女的了么?”
柳问风想了想说:“一直没见到正脸,就案发当晚他们一起站在门口那会儿。我也只看见那个女的抱着前面的男的,没露脸。他们就在门口站了一下就回了房间。”
路垚了然,对她说:“你记得那个男的表是怎样的么?”
柳问风说:“我能画出来。”
路垚示意阿斗给她纸。
柳问风拿到纸后,在纸上画出了表盘的样子,然后递了过去。
阿斗看到柳问风画的表之后,猛地抬眼看了一眼柳问风。柳问风看到阿斗的眼神,稍稍挑眉。
莫测6
路垚正在看柳问风画出来的表,眼睛瞥到了阿斗和柳问风的互动,心下了然。
路垚抬头问道:“你认识这个表吗?”说罢把画推到阿斗面前,阿斗看了一眼路垚,说道:“我认识,我父亲也戴过这样的一块表。但是这块表已经停产好多年了,现在市面上应该是找不到了。”
柳问风接着阿斗的话说:“哟,还是老古董,是我眼拙了。”
阿斗扯着嘴角笑了笑,说:“过了这么多年,指针应该早就不能动了,跟一块废铁差不多。”
路垚问道:“能查到谁买过这样的表吗?”
阿斗说:“很难,各大商场应该没卖过这表,大概率是找不到的,但是我记得杜先生手下的一位姓陈的律师好像有一块。”
路垚笑了笑说:“那就好办了。”
说罢转头看着柳问风说:“我现在问完了,你能带我去你住的旅馆吗,我想看看那些信。”
柳问风点头。
柳问风请路垚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有点乱,你别介意。”
路垚说:“没事儿。”说罢走进柳问风的房间,闻到一股烟味,他咳嗽了一下。
柳问风听到路垚的咳嗽,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随即靠在窗户边。
路垚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稿,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你那天在金玉兰会所写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