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后,蛛丝牢牢地黏在墙上。比比东整个人倒悬在空中,她看了眼几米开外的地面,开始缓缓下降。
双脚落地,悄然无声。比比东环顾四周,随即跑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和大家汇合,她可不想被落在这异国他乡……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拦在比比东面前,司机打开了车门,坐在里面的黑衣女郎向她招了招手。
……
汽车向着城外驶去,在一栋四层公寓式建筑门口停了下来。两人来到三楼,千仞雪铁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
“嘭!”电灯将室内照亮,千仞雪换上拖鞋,向内走去。
“时间也不早了,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这里是……”比比东站在门口,打量着室内。
一眼望去,虽然房间不大,但木制家具的摆设都十分紧凑有序,配合上客厅边侧的小假山与绿色盆栽,透露出一股朴素的美感。
千仞雪将钥匙放在桌上,她转过头来,看向比比东。
“我家,只是平时不住在这里。”
比比东轻轻关上门,她站在客厅中央,左顾右盼。老旧的家具上都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地板似乎也有些暗。棕色的大窗帘半掩着玻璃墙,外面就是阳台。
在阳台向外看去,农田无边无际,一条柏油马路不断延伸。两侧的路灯逐渐变小,远方的点点光斑直至地平线。虽然夜里黑暗无光,但这对比比东的视野毫无影响。
“怎么样?”她回头看去,千仞雪站在身后。
微风吹来,温暖的空气中夹杂着农作物的芳香与泥土的清新,令人神清气爽。比比东捋了捋梢,莞尔一笑。
“挺好的。”
“你不嫌弃就好。”千仞雪耸耸肩,转身走回屋内。
比比东关上阳台门,默默看着对方。千仞雪坐在沙上,正仔细地调试手中的枪械,她一边修着打火石,一边用通条清理枪管。
“难得陪在雪儿身边,我得做点什么……”比比东站在原地,开始思索起来。
可外面就是郊区,现在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好逛的。要不聊天?但说点什么呢?离开千仞雪这么多年,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她现自己竟开不出口,也不知从何问起。
“该死的……”比比东在心中咒骂道,她现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为和解而升温,而是依旧和以前一样,三言两语,草草了事。
比比东抬起头,却现对方停下了手中的活,正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她倒有些束手无策,一缕笑容在千仞雪的嘴边洋溢开来。
“你会下棋吗?”
……
“双神之战,不仅是神位继承者间的战斗,更是政治派系间的你死我活。战争结束,武魂帝国彻底垮台,被两大帝国瓜分殆尽。”
天斗帝国瓜分了武魂帝国的巨额遗产,却既不接受难民,也不给予帮助,甚至还派出军队,驱赶平民,将他们流放至边界,自生自灭。
钱很快就用完了,却因为身份原因,依旧找不到工作,被排挤、鄙视,甚至唾骂。躺过大街,睡过报纸。在濒死之际,却被心存善意的饭店老板娘收留。
“来我这里,不在乎你是谁。”
至此隐姓埋名,成为了饭店中的服务员,每天送着碗筷与客人。明明活了过来,身体也越来越好,整个人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饭馆里整日的欢声笑语,周围的喜怒哀乐,仿佛都与自己毫无瓜葛,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心悸、昏沉与悔恨。
“也许,我想死吧。”
一天夜里喝了些酒,浑浑噩噩地回到饭馆。红色大门半掩着,里面空无一人,这时候明明是最火热的时间。正要离开,却被老板娘拉住了手,她神色忧虑,说有大人物来了。
走进后院,三人等候已久。男子坐在木凳上,翘着二郎腿。他身穿布衣,头戴乌纱,折扇微微摆动着。旁边站着两名红衣侍卫,腰佩弯刀。
“那时候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也不知道他在等谁。”
他站起身,走上前来,手中的折扇猛然闭合,老板娘却已跪下。
“你是谁?”
“这不重要,千仞雪。”时隔多年,这个名字似乎已然失去了当初的亲切,感觉是那么的陌生,而又厌恶。
“你想要什么?”
他转过身去,仰望夜空,记得一轮弯月格外显眼。
“你恨千道流吗?”
“恨……”之前没有想过与爷爷的关系,在那一刻,却脱口而出。既然已经失去一切,便也不在乎所剩无几的情感了。虽然不知道恨什么,牙关却阵阵疼。
“为我付出生命的人,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这一切。如果不瞒着,结局或许也不会……”
“你恨千寻疾吗?”
“恨。”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过去曾爱到情深,最后却失望透顶。无力回天的绝望感,足以摧残一切。
“不愿再想起他的模样,却宛如梦魇一般,萦绕心头。原本温馨的种种记忆,如今变得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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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比比东吗?”
“……恨。”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耗费全身力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模样,视线瞬间模糊起来。
“为什么隐瞒这一切?为什么恨我?为什么救我?为什么离开我……”
想哭?不,没有那个资格,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