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样。”委屈死的人将岸边的荻花拨得哗哗响,“没到三个月,我想怎样都不行。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我缠着你、非要你给名分了。”
她呆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就下午出发前。”靳司澍幽幽地看向她,“系里有同学来问我是不是不想负责和你搞暧昧,说你们学校人现在都骂我渣。”
温也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你说什么了!?”
“我说是我缠着你,你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给我机会。”
她啊啊啊了两声,顿时炸了,精致脸蛋皱成一团,手脚并用地锤他,“你这样说别人会认为我是渣女!有意的故意的是不是?!我以后还怎么挽回清纯女大学生形象啊!!”
他下制止住她,眉头微微蹙着,“被认作渣女,跟被认作倒贴、舔狗,你觉得哪种对自己名声更好?再说你本来就有权力考虑,别人有什么资格说你渣。”
“……”温也吸吸鼻子,想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靳司澍是优秀没错,但不代表他看上谁谁就必须感恩戴德、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似的。于是眨眨眼,问,“那你的名声怎么办?”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他满不在乎地嗤,“你不常骂我脸皮厚吗?现在倒操起闲心了。”
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散漫,女孩没绷住,扑哧笑了,随后清清嗓子,“我说你脸皮厚有冤枉你么?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她把自己被攥紧的手抬起来,“这个月第几次犯规了,我都没好意思和你清算的。”
靳司澍眼睛一眯,深幽目光在她狡黠的脸上来回轻扫,比视奸还要多几分欲色。但他还是松开那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手,薄唇随之勾起,“那不如先清算我的?我牺牲了自己t的脸皮,你是不是得补偿我些福利?”
温也咬唇,“你要什么?”
他低头凑近她如寒江般湿润恬静的气息,嗓音嘶哑,“下星期、周末、京市,想没想好?要不要和我去?”
“……”她眼珠子转啊转,片刻笑了,“行。反正现在进度不错,老李头上周还夸了咱们的选题有创意。就当去放松放松,这俩星期可累死我了。”
他弯唇,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氤出清浅的笑,“那就定了。走吧,快十点了,先送你回学校。”
“等等!”温也揪住他袖口,仰头巴巴地望着他,“可不可以把薛媛带上?你不是说京市有个艺术疗愈村吗,我想到时可以抽空去看看。媛儿她是我们队友,所以最好一起……”
“不行。”靳司澍蹙眉,想也没想地拒绝她,“你觉得合适吗?我们出去玩,你要带一个我不熟悉的舍友,那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她语噎,张口就知道说动他的希望不大,于是撇撇嘴,“媛儿最近一直在筛选住建网上的传统村落名录,我也是看她太辛苦了才……”
“回来时多带点吃的玩的给你舍友们不就好了。”他温声安慰道。
“好吧。”
温也不纠结了,又开始一跳一跳地跟在他身边。
“下周出发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做做攻略了。比如住哪里、去哪里玩,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
“你不用操心,我来安排。”
“哦,那你学拍照技巧了吗?我要能把我腿拍两米长的那种……”
“学了。但你说的、有违科学。”
“算了……能p就行。”
“恩。”
沿江的两道身影越走越远。
而少女咯咯的笑于远处无数渔船嘹亮的汽笛声里回荡,寂寂飘向无边璀璨的夜空……
五天后。
京市、西山别墅。
呼啸的北风在窗外肆虐狂吼,一墙之隔内,华丽奢靡的卧室却温暖如春。
靳研松和莫茹分坐在沙发两侧,一个抽着雪茄和朋友打电话聊生意,一个阖眸轻盹,手边茶几上是成沓成沓女孩的资料和照片……
突然,有头发花白的老者敲门走进来,面色欣喜万分,“家主!前头来人说,司澍的车已经从南沅出发了!”
暴戾
夜空下的高速静寂、深邃,像一条银色飘带笔直深入无边夜色,连绵而没有尽头。
路两侧成片的桦树林掩于山坳阴影中,寒风袭来沙沙作响,枝头栖息的白鹡鸰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飞,发出空灵凄寒的啼叫。
如果忽视周围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温也肯定会被眼前漆黑的无人之境吓得半死,她还没有过深夜做那么久长途车的经历呢!
但如果靳司澍是司机的话,她应该是不怕的。就像现在,手和脚舒舒服服地蜷在宽大的副驾驶座上、嘴巴一刻不停地吃着干果点心、肩膀随着车内音响的动感节拍随意摆动、眼睛却入神看着手机支架上播放的海贼王……
饶是她如此不安分,纯黑的阿斯顿马丁仍稳稳地行驶在公路的沥青混凝土路面上。
而比车更稳的是人。靳司澍对于她的闹腾包容良好,墨眸深邃、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前方。侧颜静默、薄唇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然而温也出行的亢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十点便抱着毯子蔫蔫睡过去了。
到第二个服务区时将近十一点,男生停好车,将副驾驶上的女孩连人带毯抱到更宽大、更舒适的后座上。
乍然换地方,她隐隐不安,于睡梦里嘤咛两声,蹭着他的手调整了更舒服的姿势,才又乖巧地睡过去。
掌心盈了一手的滑腻,男生不禁喉结一滚,深眸于漆黑夜色里泛起森森绿光,拇指不受控地在她脸颊摩挲着。良久,他将手抽出来,小心翼翼地合上车门,朝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