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嫉妒心。
人都想往高处走。
既然没有那么多暗卫,那就让宫女太监之间互相监视好了。
慕娉婷安排了人去传令,之后只要是同处当差或者同室而住的,若其中一人犯错,其他人株连;若能举报别人错误,则可受赏。
她还专门找人演了一场戏,便是一个宫女发现自己同室的宫女半夜悄悄出去私会太监,她报给了管事宫女,管事宫女惩罚了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宫女,对于同室里的另外两个女孩,则以包庇为罪名,也做了惩罚。
唯独赏了报信的小宫女银子,且还带在了身边,做了心腹一般培养着。
不过是一天时间,各种打小报告的人就多了起来,竟然还发现了之前一些阴私事情的真相。
宁绍璟不得不服。
“这也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慕娉婷无奈摇头,“若非是事关重大,臣妾也不想在宫里弄出这样的风气来,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且待事毕之后好好整治一番便是。”
宁绍璟听她说话,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他都会觉得全身心的轻松下来。
“陛下笑什么?”慕娉婷不高兴嘟嘴看着宁绍璟,想想现在自己挑起的事情将来还得自己去平息,她就不开心,结果宁绍璟竟然还笑。
宁绍璟轻咳一声:“只是觉得辛苦宝儿了,我心底十分感激。”
慕娉婷哼笑看他一眼,心底有些甜,嘴上却不饶人:“陛下就会哄人。”
二月二龙抬头,先农坛早就准备好了躬耕用的一切事务。
老农在前面牵牛,宁绍璟在后面扶犁,慕娉婷慢慢走着,撒种。
因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谁都不敢让她多在松软的地上多走,意思意思之后,便护着她了旁边休息。
事情进行的还算是顺利,但是就在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那脾气温顺的老黄牛忽然发狂一样朝前一蹿,在前面牵牛的老农一时间没牵住,牛便猛然挣脱了。
老农自己摔了一跤,险险被牛踩到。
宁绍璟反应很快,直接放开了曲辕犁。
周围侍卫立即上前,许多人一起才制服了那头发狂的牛,但是那牛还在不停的挣扎,显然还在发狂的状态。
宁绍璟面色无比阴沉,但是这时候他不能乱发脾气,只冷静吩咐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快这边便恢复成了原先肃穆的样子。
祈年的躬耕仪式却不能就此断掉。
但是,所有准备好的牛却全都发狂了。
宁绍璟眸中笑容冷厉。
最后祈年仪式还是没有进行完全。
等回到宫中,坐在两仪殿内,宁绍璟目光从站在下面的一排重臣面上慢慢扫过。
“好,很好,朕从没想过,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连祈年仪式都敢动手脚。”他冷然说道:“查,朕就想看看,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时候,便有一人向前,沉声说道:“回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并非是人为,而是上天在示警。”
便也有人跟着符合,全都说是大约是上天对大齐不满,所以才送来此等警示。
说到最后,才是图穷见匕。
不外乎是觉得慕娉婷做的事情太多了,是牝鸡司晨,有违天地阴阳顺序,以及,慕娉婷本来身体受伤,不能有孕,可现在不但有孕,还是双胎,这一双胎儿并非是正常投胎而来,而是恶鬼投胎,有煞气,会侵蚀大齐国运。
宁绍璟猛然睁开眼睛:“朱爱卿觉得,朕的皇嗣乃是恶鬼投胎?天生带煞?”
他目光如剑,森寒如冰,狠狠刺在说话人身上。
在他强大气势压制下,朱秀杰像是被定身一样,动都动不了,而后身上大汗淋漓,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宁绍璟冷笑一声,森寒目光逼视所有人:“怎么,各位爱卿都这么觉得么?”
之前这些人的说辞,宁绍璟只是闭着眼睛听着,心底冷笑而已。
反正他们说宝儿,也是老生常谈,等他慢慢整治下去,不出一年,他们都得闭嘴。
但竟然把目光落在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的皇嗣身上,看样子还打算对自己的皇嗣做些什么,宁绍璟气怒到了极点。
“陛下,朱大人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有人还站出来支持朱秀杰。
随着第一个人站出来,又有另外三个人站了出来。
其中一人还直接说,可以请钦天监来观星象,看大齐国运变化。
宁绍璟瞬间便可明白,钦天监中有人会为他们说话。
钦天监是个特殊的衙门。
其中神秘玄奥之处,非一般人所能窥测,若他们都说慕娉婷所怀胎儿乃是恶鬼,怕是这两个孩子不得出生,便要被弄死。
宁绍璟缓缓站起身来:“其他爱卿也是这么想得?”
但除了之前五人之外,其他人要么保持中立,要么觉得此乃无稽之谈。
总而言之,认为朱秀杰乃是满口胡言的人,占据了大多数。
宁绍璟森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