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人明白,南疆那个偏远贫瘠之地对景国来说有多重要。
南疆与大秦、东楚两国接壤,景国国力日渐颓败,大秦、东楚虎视眈眈,若非晏琉璃的二十万铁骑牢牢守着关口起了威慑之意,大秦、东楚的大军早就长驱直入,直捣景国都城了!
偏偏洛邑城里的这些权贵,明面上对南疆王言语恭敬,心底里却都还瞧不上她!
晏姝余光轻轻落在景皇气度不凡的俊脸上。
她性子像父皇,其实更像皇姑姑。虽然上辈子她耽于情爱,正事没做过几件,但因为皇姑姑的缘故,父皇一直信她非池中之物,对她期望极高。
可她却辜负了父皇的一腔期待。
“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一道带着惶恐的求饶声拉回了晏姝的思绪,晏姝看向凤太傅,眉眼冷若冰霜。
“太傅为官几十年,竟还不懂祸从口出的道理,真是令本宫开了眼了。”
她话中的反讽之意任谁也听的出来。
景皇面色微沉,声音冷肃,“太傅是该好好修修口业了,即日起太傅就在府中闭门思过五日,好生反省反省吧。”
“啪嗒”极细微的一声,凤太傅额前的冷汗垂落在地砖上。
他面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悔恨不已道:“……微臣遵旨。”
晏琮脸色微变,看向晏姝的眼底藏着深沉的怨恨。
这个祸害!若不是她,安嬷嬷怎么会自裁,母妃又如何会被罚俸禁足,如今就连外祖父凤太傅也被罚闭门思过!
这一切都是拜晏姝所赐!
这个白眼狼,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夕之间,三皇子晏琮连着遭殃,先是母妃凤贵妃被罚禁足,如今外祖凤太傅又被景皇勒令闭府反省,真、真是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啊。
二皇子晏晁与其他皇子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面露惋惜之色。
凤太傅退到末位,垂着头不敢再多嘴一句。
景皇的目光在晏姝和谢敛身上扫过,见女儿没有让谢敛离开的意思,也就放而任之了。
沉声道:“赈灾一事刻不容缓,徐爱卿,户部眼下筹集到了多少银子?”
徐元漳,户部尚书,是郁宏义这个户部侍郎的顶头上司。
徐元漳走出一步,恭敬且紧张道:“回皇上,户部实在拨不出银子,微臣已经派人组织城中各大商户捐银,可眼下商户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募集上来的银子不到十万两……”
越说,徐元漳的声音越小。
景皇目光冷沉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他习惯性的用指节叩击的御案,一声又一声,听得众人心弦紧绷。
“按原定计划,两日后钦差就该带着赈灾银前往北地赈灾,如今倒好,银子筹不齐,赈灾的钦差也还未定。”景皇冷喝了一声,“你们当真是朕的好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