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时殷思的眼中,父亲太忙,忙着比这些重要百倍的事情,自己这点麻烦事对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一开始,我以为江莉只是单纯的误会了是谁在背后整她,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殷思低声道,“高考结束后,我去医院看她,在病房外听见了苏彤彤跟江莉坦白。听见她嘲笑江莉连报仇都找错对象,说是因为我帮江莉说了一句好话觉得我不站在她这边,想让我不再对江莉产生同情所以连我一起设计
,我就觉得……”
她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当时只觉得很震惊,不敢相信。”
“太突然了……对我来说完全不敢想的事,她怎么会这么对我。”
震惊。
这才是殷思的第一反应。
接着是茫然和不解。
她花了好几天来确定,苏彤彤对友情的判定是非常扭曲的。
跟苏彤彤摊牌说开的那天,殷思只觉得胃里抽搐的厉害。
太恶心了。
一开始,她是觉得过去百般为苏彤彤着想的自己恶心,更无法接受苏彤彤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谈笑风生。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先逃开了。
冷静过后,才恍然过来。
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这对她来说并不应该是一个值得烦恼的问题。
听完她的叙述,段越沉默了一瞬,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殷思。”
殷思抬眼看他。
这是段越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黑夜沉沉,路灯的光亮将两人的影子拉扯着。
段越说:“苏彤彤没把你当朋友,从来没有。”
殷思怔怔地看着他。
这话将她心底深处最后一盏飘摇的灯火狠狠地扑灭了。
“她敢一如既往的对你肆无忌惮,是因为她习惯了你以前对她的纵容。”段越低声说着,“你不应该再顾着她,也不要再为了这种人不开心,她不值得。”
殷思现在不止鼻酸,眼睛也酸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嗓音越发沙哑,“你干嘛给了我最后一刀。”
段越不太想看她哭
,“因为我不想看你为这种人哭。”
“我没哭。”殷思放下了手,怔了怔,叹息道:“也没什么好哭的了,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买个教训,人生哪有一路顺风顺水不遭遇点挫折的。”
听着她突然的大道理感叹,段越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没说话,殷思又继续说道:“你不用安慰我,这一个多月我其实都想清楚了,就是刚才看见她出现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因为她把我唯一的士力架给吓掉了,喏,就在你后边。”
段越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整块士力架可怜巴巴地落在地上看起来莫名有些委屈。
“再给你一块,别生气了。”段越收回手,从兜里摸出一块士力架递过去。
殷思惊讶地伸手接过,“你是随身带的吗?”
就因为上一次段越给她的士力架,所以她后来才特意去买来吃。
段越说:“陈文给的。他喜欢吃,每次都买一大罐放着,而且还喜欢分给别人吃。”
殷思剥开包装,心情稍显愉快,“分给别人吃,那真是很有爱心。”
段越定定地看着她说:“他巴不得别人吃了后跟着他一起长胖。”
殷思:“……”
她咽下一口后才说:“没关系,我不怕长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