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还没找到,并且初灵姿确定她又有了新目标,心中免不了着急。
陆闻渊道:“还记得第一个失踪商户的儿子陈实曾说过,他父亲此回进京是一个叫武敏敬的富商从中牵线搭桥,去问问便知。”
武敏敬与陆闻渊认得,见他上门有些吃惊,面上却不显,异常热情地将人请进了屋。
陆闻渊:“武老板,好久不见。”
武敏敬接了丫头端上来的茶,挥手让人离开,恭恭敬敬将茶放在陆闻渊面前:“少卿大人贵人事忙,哪像我,成日里就是招猫逗狗,无所事事。”
陆闻渊:“武老板谦虚了,武家这么大的产业都指着您劳心劳力,咱们啊,都是劳碌命。”
“还是少卿大人理解,我说出去旁人都不信,真以为我天天摇着扇子喝茶等数钱,可其实,哪一分钱不是苦出来的。”
“可不是,”陆闻渊顺着他说:“武老哥说得在理。”
明知陆闻渊无事前来绝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说话做事没架子,合武敏敬喜好,当即哈哈一笑:“少卿大人此回来所为何事?”
陆闻渊不慌不忙地一笑,温和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弟不请自来,确实有个事望老哥详实告知。”
武敏敬朗声道:“定然知无不言。”
“老哥可认识一个叫陈嘉宴的商户?”
“认得,”武敏敬想也不想地答道,“早年我带他上京做过一笔买卖,好像是大半年前,他又托人找到我,希望我能再替他牵个线,举手之劳,我便帮了他这一把,想来买卖成了,他也该回老家了吧,怎么?这人有问题?”
陆闻渊:“他进京不久被人杀害,我正在查他的案子。”
武敏敬吃了一惊:“死了?我还以为他买卖做完了回老家了,跟你我也不说虚的,头一回我带他进京,是我主动,买卖做成,我从中也获利不少,这一回,他求着我,我想着这人做事上道,便应了他,可买卖做完连声招呼都没有,更别说好处了,原本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听你这么一说,他竟……哎……”
武敏敬一声叹息。
陆闻渊:“你想想,他在京时和什么人交往过密?尤其是女人。”
武敏敬一愣,张了张嘴把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懂规矩,不该打听案情。
“还真有一个女人,我见过一回,不过远远一面,记不大清长相,好看是真好看,我那会还笑他小子艳福不浅,不过我也劝过他,这种女人,当妾都不配,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
陆闻渊追问:“可还能描述出那女子有何特别之处?叫什么名字?”
武敏敬皱着眉想了半晌:“不知道叫什么,样貌也确实记不大起来了,只记得十分好看,啊,对了,那女子应该特别爱吃羊肉,我听老陈多次说起过带她寻羊肉做得好的食肆。”
初灵姿倏地抬起了眼,和她看到的一样,两回都是在羊肉馆碰见了慧娘。
从武府出来,两人一路凡是遇到做羊肉的食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忽地,初灵姿想起那间糖水铺的小二,小二不仅见过慧娘,还见过慧娘与姜子安在一起。
她兴奋地抓住陆闻渊的胳膊晃动:“大人,我想起来了。”
陆闻渊被她晃得脑袋发晕,不得不抓住她的手:“有话就说。”
“那日我不是跟着那名女子跟丢了,我想起来了,她也进了一家做羊肉的食肆,为了盯着她,我在食肆对面找了间糖水铺喝糖水……”
陆闻渊依旧抓着她的手:“盯人还能喝糖水,你倒挺悠闲。”
“你听我说。”初灵姿不满地要甩胳膊,发现动不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被陆闻渊紧紧握着,耳根一红。
陆闻渊跟着低头,松开手,掩饰地轻咳了一声:“继续说。”
初灵姿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还没说话,陆闻渊咬着牙道:“怎么,嫌我脏?”
“不是,”初灵姿连连摆手,“我就是,那个……手心里有汗。”
她摊开手给陆闻渊看,陆闻渊瞟了眼撇开目光不说话。
初灵姿小心翼翼地凑近:“大人,还听不听?”
“废话,等着呢。”
初灵姿忙道:“我一直盯着那名女子,小二好奇,也跟着看了看,他说,那女子隔三差五和不同的男人在一块,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不过……倒是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一直没换过。”
“贼眉鼠眼?”陆闻渊一愣,姜子安正是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叫了小二过来问话,陆闻渊基本确定了初灵姿跟踪的那名女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初灵姿记得她的长相,沈潭说不准也能认出来,于是,陆闻渊让他们二人带着人全城搜捕。
一连三日,没有收获,到了第四日,傍晚,初灵姿刚一身汗地回到大理寺,只见糖水铺的小二急匆匆地赶来。
“大人,来了,那女人又来了。”
小二正忙着给客人上糖水,不经意地抬眼往外一瞧,慧娘正和一男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对面的食肆,想到大理寺官爷的问话,忙不迭地过来报官。
当大理寺的衙役出现在慧娘面前时,她一脸的不解,甚至连和她一起的男人也忿忿地指责衙役冤枉好人,胡乱抓人。
慧娘跪在地上,半斜着身子,一副弱柳扶风之姿:“大人,民女不知犯了何事被抓,望大人明断。”
陆闻渊默不作声地转着腰间的玉佩,突然开口问:“认识姜子安吗?”
慧娘面露委屈之色:“认得,他是个恶魔,民女,民女可被他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