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初灵姿看向陆闻渊,“您还记得刘凤花的供词吗?”
陆闻渊不明白她的意思。
“刘凤花曾说蔡泽海这大半年以来对她逐渐冷淡。”
陆闻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相关吗?”
初灵姿抿了抿唇,她极力想将两个案子拉进,可是好像确实有些牵强:“对不起大人,我还没有想得很明白。”
陆闻渊拍了拍他,转向孟河:“蔡泽海的人际关系查得如何?”
孟河:“这人口碑可不怎么样,城西他住的那间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实际上原来远不止那么大,他好吃懒做,将祖上留下来的财产败了个精光,后来还卖了大半宅子,只留下现在住的那间,日子越过越拮据。”
“确实,”于知乐接道,“不过也有人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大半年,也没见他干什么正事,他却好像突然手头阔绰起来。”
又是大半年这个时间节点。
陆闻渊目光疑惑地移向初灵姿。
沈潭道:“蔡泽海和邻居关系大多处得不怎么样,倒是有一家姓鲁的,据说跟他关系不错,两家人常常一起吃饭喝酒,”说着他轻咳了一声,“还有邻居传言鲁家媳妇跟他关系有点……有人见过姓鲁的外出的时候蔡泽海去过他家好几次。”
陆闻渊:“派几个衙役,轮流盯着鲁家,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另外明儿一早,初火次再跟我去一趟京兆府。”
陆闻渊隐隐觉得,好像被初灵姿说中了。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人死了半年以上,想从报官的失踪人口中查属实不易。
去京兆府之前陆闻渊和初灵姿又去了趟仵作房,就为了让许老头给出更多死者信息,缩小寻找范围。
仵作房里只有庆谕在,见来人迎出来:“见过少卿大人。”
陆闻渊略一点头:“许老头不在?”
“师父还没来,大人要不稍坐会?”
没事谁愿意待仵作房,陆闻渊摆摆手:“庆谕,你能不能判断那具骸骨是男是女,多大年龄?”
“我倒是学过,要不,我试试?”庆谕挠着后脑勺。
他走到骸骨前,指着骨头道:“《洗冤集录》中记载男人骨白,女人骨黑,我瞧这骨是白骨,应该是男人……”
“你小子,少在这胡说八道。”许老头的声音自外而内响起。
庆谕:“师父,您来啦,可是,这是《洗冤集录》的记载,不是我瞎说的。”
许老头绕到骸骨前:“《洗冤集录》说得就对?我告诉你,判断骸骨的男女,首先看头,男人的眉骨相对女人来说更为突出,像屋檐一样,其次可以看盆骨,男人骨盆外形窄而长,骨盆上口较小,近似桃心,女人骨盆外形宽而短,骨盆上口较大,近似圆形,你们来看。”
初灵姿“哦”了声:“原来如此,所以,这具骸骨是男人。”
庆谕小声嘀咕道:“还不是男人,我说得也没错啊。”
许老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还敢顶嘴,这回是对了,下回呢?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庆谕努努嘴。
许老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死者为男人,身高丈许,至于年龄,我暂时给不了你答案,不过,过几日说不准我能告诉你死者长什么样。”
初灵姿好奇地想问什么,陆闻渊直接打断了她:“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初火次,走了。”
陆闻渊身高腿长,初灵姿小跑着跟在后面:“大人,许老怎么能告诉我们死者长什么样?”
难不能他也能透过死者看到案发情形?
陆闻渊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从前仵作之间有一种黄泥塑骨法,肌肉、经络和骨头的相接、走势、脉络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有了骨骼之后,只要按照肌理走向还原,便能重塑死者模样,虽然头颅的肌肉复杂,但依照手掌骨骼还原,绝对没有问题,不过这种手法能学会的人凤毛麟角,久而久之也就失传了。”
“这么说,许老头竟然会?”
“以前倒是没见他用过,不过这老头,藏得深,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本事,且看吧。”
京兆府外,杨怀东似是早盼着陆闻渊,将两人迎了进去。
初灵姿直接和上回见过的那位主簿大人去查阅失踪报官记录。
杨怀东:“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想着这两日让人去寻你。”
“杨叔有事?”
杨怀东笑着摆手:“就是你上回给我带的糖淹荸荠酥梨,果真有效,我吃了这几日,咳嗽竟好了大半,尤其是夜里,也不会被咳醒,着实睡了几日好觉,那店在哪条街,叫什么名字?”
陆闻渊哈哈一笑:“杨叔,你看他,”他指着初灵姿,“那药膳就是他爹做的。”
杨怀东盯着初灵姿看了会:“这是你的随身书吏?长相不错,书吏家里也会做药膳?”
陆闻渊:“他们家原也是行医世家,不过家中遇到变故,医馆是开不下去了,不过医术尚在,大理寺里已经有好几个他爹的忠实客户了。”
想到手下那几个对初家药膳的推崇,他就有些头疼。
杨怀东:“店面在哪?”
“没店,没钱开店,不过在家里搭了个雨棚,另外在鱼市街支了个摊,先把脉,后定药膳,很是有种医馆开药对症下药之妙。”
离开时,杨怀东十分友善地拍了拍初灵姿,还夸了句不错,弄得初灵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门,初灵姿问:“大人,您和杨大人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