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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见山离宣阳不远,孟维因此才能抽身前来。行至半路已经入了宣阳。
天色渐晚,一行人在驿道的一家客栈落脚。
江逢宁弯腰下车,四周嘈杂的谈话声逐渐清晰。
江逢宁先是隐约听到了什么什么寺、什么血洗几个词。
客栈店家在门前搭建了几个小篷,用作过路人讨水喝的歇脚处,一般招呼的都是游荡的江湖侠客和一些外出办事的官差。
江逢宁一行人走近。
此时,声音最大的一处,一桌三两人成群围坐,几把刀剑搭在桌角,一人一碗酒,几碟菜,口中继续一开始的话题。
“听人说,有人在宣河饶州见到了晏云台!他命可真大,传言派出二百精锐最后都没能杀死他。”
“你的意思血洗东皇寺这事就是晏云台干的?”
江逢宁听了一耳,没听出其中的因果关系来。
“我觉得肯定是他没错,别的人也干不出这事来,听说那东皇寺的白墙一夜间全被人血给染红了!”
江逢宁其实很想留步,这个够残暴,就是不知道现场有没有鬼?
她接着若无其事地抬起脚。
“老兄你这样一说,倒让人好奇五年前上临的云银城灭门悬案了,但五年前那晏云台还在极西吧?也才十几出头”
“哈哈老弟,也忒没见识了,谁说十几岁就不会杀人?要我说,这种事晏云台那疯子就做得出来。”
江逢宁走远了,极西两个字却在脑海中烫了一下。
“半个月前他从极西那腌臜地出来,干了多少事?哪件出手不见血?手段着实残忍非人,行事荒唐……”
进客栈后江逢宁对这位八卦的中心人物的一点点好奇,问孟维:
“晏云台你认识吗?”
孟维出声为她解释:“少主久未下山,有所不知,晏云台此人是近几年出现的危险人物。”
“四年前,极西生了一场两国皆知的暴乱,江湖上便有了齐名的湜水城和晏云台,人人谈之色变。”
四年前,暴乱?
“在半月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两梨山边防,来到了大寻境内。传闻他每每行事乖张暴戾,目前在海捕文书通缉中,不过此人功夫了得,极难觅其踪影。”
极西之地向来以暴制暴,以血噬血,不受两国管辖,晏云台偏能从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一朝成了极西的王。
就如江湖传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江逢宁闻言沉默。
一路走走停停,七日后他们终于到了原主父亲的封地——宣阳。
江逢宁抱着三块牌位下了马车。
天气早已放晴,正值仲夏的宣阳燥热无风,她一抬头便看见印着黑底烫金“广清王府”几个大字的硕大牌匾在阳光下好似在着光。
自府门前台阶而下五十米两侧均站满了如之前一样的带刀侍卫,再往外的便是身着铁甲将士。
此时个个神情肃穆,身姿坚韧如松。连外围都密集地围了一群百姓。
江逢宁不意外,原主父亲是为国战死,自当受将士忠诚敬重,百姓爱戴。
所有人全部跪下来,虽然并不是跪她,江逢宁仍旧不可避免地紧张。
她神色微僵,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才镇定好心神。
一直到将牌位奉入祠堂,江逢宁松了一口气,全程真的是不敢出半点差错。
所有人来祭拜的人都退了出去,江逢宁一个人跪坐在祠堂中央的蒲团上,面前的供台缭绕着几缕轻烟,连鼻尖都是淡淡的香火味。
江氏祠堂修得极大也极简,除去几处粗大的柱撑,便只剩奉着牌位的香案。周围空荡荡的,横梁装着姜黄的布帛,大片的空地上,地板光滑洁亮。
江逢宁眼神放空,眼下她并非任人拿捏,既然那块石头能人言,又以晏难为饵,必有猫腻。
她便只有以身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