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逢宁刚回去,意外地在小院外看到了师尊。
“师尊。”江逢宁放下捂在心口的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现在倒感觉稍似好了些。
无衍一手持在腰前,垂下的的袖边拂过披云长衫,翩立如谪仙。俊美的脸风轻云淡皓着光,细长的眉间微微藏着一点别的神色。
江逢宁无声地屏息,今日的师尊有点不大一样,像是些许严肃?
但下一刻却又听见师尊声音还是常日里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耳边是熟悉的从容亲和:“我来是叮嘱于你,昨日你见剑术仍是不精,往后定要勤于练习,不可再偷懒。”
“好的,师尊。”江逢宁站直认真地点头应下,内心却有一番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因为她今天没练剑,昨日指导自己时也没有说剑术不精来着……
看着乖巧的她,无衍眉目间稍稍柔和了一些,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见她面色有些不济,轻声道:“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来半弦院。”
她听话的点头,半弦院是师尊的院子,就是上回她停留没有进去的那道门旁边的一座院子。
跟着师尊回到海天一色后,江逢宁去泡了个澡睡一觉,再睡醒后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她捂着胸口仔细感受了一番,身体已经没了先前的不适,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
她放下手,将这次的身体异常归结于气急攻心,狠狠地在心底记了晏云台一笔。
上下收拾妥帖,提上剑就径直往师尊的半弦院去。
三个时辰前。
无界山千里之外,一片广垠茂盛的深林中,以一处为中心向周围五丈距离内,还残存着被撕破的阵法印记。
黑衣少年狼狈地跪倒在阵法中间的泥地中,身上一道狭长的伤口从肩背一直划到手臂,血肉翻飞,恐怖骇人。
待到脏腑俱焚头窍欲裂的痛苦消去,晏云台才站起身来,黑混着泥尘搭在一侧,浓稠的血液一股顺着手臂从指尖滴落,一滴又一滴混入泥土中。
他抬起脚一步步朝不远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走去,犹如地狱索命的煞神。
一脚踩上那人的胸膛,一只手犹利爪捏紧他的喉咙,声音寒如黄泉里吹来的冥风:
“你是如何知晓可用日光来对付我的?”
那人死死瞪着眼睛,被掐紧的喉咙里出尖细又沙哑的笑声,又断断续续地吐出话来,
“哈哈哈,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夺阳符、已破,要杀、便杀!”
晏云台俯着身,下压的眼尾处蕴着阴戾之色,混着伤痕的脸美得妖冶,五指下猛然用力,声音低沉,威逼的“哄”:“说出来。”
“咳咳”,那人痛苦地出声来,面容青筋暴起,先前挨的一掌让他五脏俱损,现下感觉气管就要被生生折断,呼吸愈加困难。
他却还是紧咬着牙,死撑着吐出两个字来:
“做梦!”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晏云台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暴戾,不作犹豫地掐断手中的脖颈,送他咽了气。
最后直起身来捡起一旁的长剑,一剑割下人头。
夜深,一处矮破楼房的门被敲响。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行随从有规矩地让出身后的人来:一个头花白,衣着华贵,气度威严的老者。
同时,一个被黑布裹着的东西直直滚到老者的脚下,黑布微微散开,露出半张惨白血污的人脸来。
这股威严不到一刻就被打破,像是还没生起来就被折中打断,又像是本就外强中干轻易一下就原型毕露。
无论是什么,此人的举动都令人无端恼怒。
“尾金。”偏偏晏云台好似毫无所感。
一袭黑袍,宽大的帽围下只露出半张脸,身背挺拔,周身极度危险的威压之下,让人不敢靠近。
“放肆!”一个胆大的随侍似乎很恼怒他的无礼冒犯,出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