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又响。看一眼,说曹操曹操到。
放下碗,对着阮妈妈挥挥手机,阮晓芒接起来:“你还敢打过来?”
看到妈妈“怎么这样讲话”的表情,她嘿嘿笑。
“为什么不敢?”
看来是知道这边有人给他撑腰,那边答得理直气壮。
“干吗?”
“出来玩。”
“现在?”
“不是。九点左右吧,朗朗他们今天要在‘死亡金属’驻唱。不过你最好马上出发,这边比较远。”
“哪里?”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知道你没听过。”张扬摇头加叹气,这可是全城最有名的bar,“土包子,来吧。”
说了地址,没等她再拒绝,挂了电话。
“要出去?”阮妈妈看她发愣,探问道。
“嗯。”
“也好,出去玩玩吧。”
小时候起这丫头就听话,从不到处乱跑让他们操心,但是现在这样“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也着实叫人担心。扬扬那孩子不错,应该不会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爸、妈,那我走了。”收拾好东西从房里出来,阮晓芒轻声交待。
阮爸爸照例还是只“哼”一声,阮妈妈却忍不住仍要问上一句:
“晚上回哪边?”
“学校。”
明天一大早要过去“那边”,总不好从家里出发。
还是心虚,她快快溜出门。
可能真的是在学校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里待得久了,这样的地方,始终不习惯。
呆看着黑色木匾上那四个张牙舞爪的暗金色大字,阮晓芒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早就知道秦朗是酒吧的驻唱歌手:那时候张扬失意于她,偶然买醉碰上秦朗――也之所以,心事化解开了之后,他一直把功劳归到她身上。
不过,她一直以为秦朗是在那种钢琴吧,安安静静的,客人喝着咖啡的同时听她在一旁低吟浅唱。“死亡金属”?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的。
好吧,来都来了,去给秦朗捧捧场也好。
伸手推开大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扑面而来,冲得她脚步不稳,天啊。
一下子从外面走入光线极暗的地方,视觉瞬间失灵,她一时找不到方向。干脆停下脚步,等到眼睛勉强能看到人影,这才开始四下打量。
啊,秦朗他们正在表演。
只在海边见过一次,印象中是那种单纯的小女孩,没曾想她会有这一面:打扮倒不见得多出位,就是简单的黑色紧身t恤加同色硬质牛仔裤,比起身上形状古怪的电吉他和身后乐队中那些男孩长发加流苏的夸张造型,要简约得多。
但那份对音乐的投入和狂热,却又的的确确超出了之前对她的认知:那么小的身体里居然能释放这样激情高亢的声音,并不觉得刺耳,相反,阮晓芒只觉得整个心脏被一击即中,不自觉得跟着不断高涨再高涨。
“傻站着干嘛?这边!”
算到她会来的时间,张扬刚好走过来,扯开嗓子向她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