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当克劳德把萨菲罗斯放在芬里尔上的时候,萨菲罗斯再一次开口了:"你想杀我,但你却要等到我十八岁的时候动手,为什么?杀死一个成年人比杀死一个小孩负罪感轻一点是吗?"
"闭嘴。"克劳德威胁道:"否则我就把你扔下去。"
"哦,你不会的。"威胁对萨菲罗斯无效,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你下不了手,因为你仍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类,遵守那些毫无意义的规则。"
克劳德不再理会他,芬里尔发出轰鸣声,往远处驶去。
银发男孩被克劳德放在身前,他能感受到对方跳动的心脏和温热的躯体,这对他来说很新奇,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这个金发青年是他的同族,却如此愚蠢地固守着人类的身份。
他把手环在了克劳德白皙的脖颈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真愚蠢,尽管他现在只有十二岁,但他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一条龙,再过几个月就会被当作一件武器投放到战场上,徒手勒杀一个人类更是轻松的不在话下。
但现在不行。
银发男孩松开了手,金发青年并不是普通人类,不能轻举妄动,最好是先利用他的天真让他放松警惕,之后再一击必杀。
不,他不会杀了他。银发男孩残酷的想,我会扭断他的手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放火杀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克劳德找了一个普通的小镇落脚,他付了房租,用剩下的最后一点钱给萨菲罗斯买了两身衣服。
将衣服递给萨菲罗斯的时候,对方显然有些惊讶。
"不会穿?"克劳德误解了萨菲罗斯的意思,拧起眉,他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不管是马琳还是丹泽尔都很懂事,会自己照顾自己。
萨菲罗斯怎么可能不会穿这种简单的衣服,但他笑了一下,懒洋洋地点头:"是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用这些布料遮盖自己,要我说,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克劳德被他噎了一下,而且这番宣言很有一种萨菲罗斯打算就此裸奔的意向,这很危险。
"如果你不穿衣服出门,别人就会觉得你是个疯子。"
"我不在乎。"萨菲罗斯回答他:"谁会在乎蚂蚁的看法?至于你,反正在你心里,我早就是一个疯子了,不是吗?"
克劳德说不过他,干脆直接命令:"站起来。"
萨菲罗斯无所谓地照做了。
克劳德蹲下来,先帮萨菲罗斯套上了裤子,然后再给他换上上衣和外套。
克劳德从没照顾过小孩,手法笨拙,还有些粗暴,不过萨菲罗斯不介意。
布料柔软结实,比之前的实验白袍舒服很多,但萨菲罗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看了克劳德一眼,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金发青年的行事如此矛盾,他恨我,现在却在照顾我,而且显然打算把我好好的养到十八岁,真是天真又愚蠢。
"以后自己穿。"克劳德站起来,冷声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假如我发现你不穿衣服跑出去,我会打你。"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的,因为人类是会打小孩的。"
"真是有力的威胁。"萨菲罗斯嘲弄道:"我不在乎,你猜怎么着,我在实验室里已经习惯了疼痛。"
说完这句话后,他发现眼前的金发青年愣住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露出了挣扎和痛苦,萨菲罗斯很喜欢看对方因为他露出这种情绪,仰起头仔细的欣赏起来。
过了一会,他听见金发青年说:"你没挨过打吧?我告诉你,我会脱了你的裤子,然后打你的屁股,人类打小孩就是这样打的,我觉得你不会喜欢的。"
的确。银发男孩一阵恶寒,他宁愿被砍手砍脚也不愿意被那样对待。
然后克劳德列出一条行为准则,要求萨菲罗斯遵守:
"不准杀人。"
银发男孩挑起眉:"就这个?"
克劳德点头:"就这个。"
"行。"
他又不是杀人狂,为什么要到处杀人?人类对他来说不过是蚂蚁,人不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蚂蚁,踩死也就踩死了。但很少有人那么无聊,专门盯着蚂蚁去踩。
被困在身体里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萨菲罗斯不再像先前那样愉快了。
他从未想过克劳德会这样对待小时候的他,按照萨菲罗斯的猜想,脆弱的人偶应该尽力隐瞒一切,或者用一厢情愿的温情来试图改变他。然而克劳德没有这样做,他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然后冷漠地宣告说一定会杀死他,没有任何欺骗和隐瞒,也没有什么虚假的温情。
然而,就算是这样,克劳德也还是给十二岁的他买了两套衣服,显然是打算好好对待他,即便小时候的他毫无顾忌地表现出了非人的一面,克劳德也以一种包容的态度接受了,尽管下了一条禁令,但那禁令基本可有可无。
萨菲罗斯突然很想开口询问克劳德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他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当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这真令人感到不愉快。
克劳德从来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
尽管他总是会捡一些小孩回第七天堂,但负责照顾他们的都是蒂法,克劳德只不过负责供给一些费用。丹泽尔和马琳都非常懂事,也很乖巧,说实在的,他们比克劳德都更会照顾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身边没有蒂法,克劳德也不能把其它人卷进这个漩涡,萨菲罗斯,尽管现在还是个小孩的样子,危险性也是非常强的。
克劳德只能自己负责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