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抬起头看他,对方接着说下去:"身份不明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上层的那几个人,他们可以选择保密自己的身份,还有一种就是入侵的歹徒,我们无法识别他的身份。斯特莱夫,你认为会是哪一种?"
"后……一种。"
"很好。"黑发塔克斯点点头,"那个人,或者是几个人,总之,他或他们,进入了你们的宿舍,翻看了你的储物柜,然后将你的舍友全部烧成了灰,只有你毫发无伤,安稳地一觉睡到天亮。而现在你告诉我们你什么也不知道,你觉得这可信吗?"
"我……"
就算是克劳德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确实不太能让人相信,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世界就天翻地覆,而他背上了谋杀全宿舍同期士兵的嫌疑。
"好好想一想,斯特莱夫。"
黑发塔克斯扬了扬下巴:"如果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们只好让审讯室帮帮你了,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的。"
克劳德喉咙干涩,他拼命想再挤出一点说辞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但徒劳无功,他本来就不擅长说话,现在害怕和紧张又攥紧了他的舌头,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真的不说?"
面对红发塔克斯的质询,克劳德只能徒劳无功地重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
红发塔克斯抓住克劳德的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我们只好送你去……"
就在这时,有人礼貌地轻敲三次门,随后推门而入。
"哦?这是在干什么?"
低沉的磁性的喉音,辨识度极高的声线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克劳德朝门口望去,萨菲罗斯逆光而立,仿佛降临人世的神祇。
他愣愣地看着,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沉重的怀念,然而当萨菲罗斯面带微笑迈步向他走来,他的大脑仍旧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恐慌。
别过来!
别过来!
他冷汗涔涔,不自觉地发抖。
"塔克斯。"在萨菲罗斯的注视下,红发塔克斯不自觉地松开了拽着克劳德衣领的手,萨菲罗斯顺势把克劳德挡在身后,"我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怎么,想用他来当你们的替罪羊,好掩饰你们的无能吗?"
"不是的,萨菲罗斯将军,他的确非常可疑!"
"否则为什么只有他毫发无伤?"
萨菲罗斯哼笑一声,"他不需要为这场意外负任何责任,克劳德是个好孩子。"
转过身,面对克劳德,萨菲罗斯拾起英雄的外皮:"走吧,克劳德,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吓坏了?"
克劳德没有回答,沉默地跟着萨菲罗斯走了出去,将军把手按在他的肩上,力道很轻,或许是想安抚他。但克劳德只是更紧张不安了,他愧疚地低下头,将军好心好意来帮他,他却不仅不感激,反而害怕将军。这简直是恩将仇报,完全不应该。
"克劳德。"
重新走到阳光下之后,萨菲罗斯突然开口,"你现在很危险。"
"为什么?"
强行压住挣开萨菲罗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的冲动,克劳德努力表现出崇敬和服从的样子,抬头看向萨菲罗斯。
"我看过你的档案。"
萨菲罗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你是我的灵魂伴侣,对吗?"
克劳德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羞愧和尴尬,仿佛最见不得人的肮脏秘密被人当众点破。他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将军"。
"他可能还会再来。"萨菲罗斯毫不羞愧地说:"你不可能永远保持好运,克劳德。或许他下一次就会杀了你。"
他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考虑到你是我的灵魂伴侣,克劳德,我有义务保护你。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搬来和我一起住。"
然而克劳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他一定是太高兴了,这不能怪他。
萨菲罗斯耐心地等待自己可爱的人偶回过神来。
良久,克劳德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歉:"对不起,将军。"
萨菲罗斯宽容地问:"为了什么呢?"
"我弄错了。"克劳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您的灵魂伴侣,我,我弄错了,我……是别人的。"
原本温和宽容的将军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是吗?那么你是谁的呢?克劳德?"
克劳德茫然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你在对我撒谎,克劳德。"
萨菲罗斯搭在克劳德肩上的手攥紧了,力道大的让克劳德觉得自己的肩膀可能会被捏碎,他吃痛的想要后退,却被抓着无法动弹。
萨菲罗斯粗暴地撕下克劳德的袖子,裸露出整条手臂,手臂上绿色的"s"清晰而明显,萨菲罗斯眯起眼睛:"这你怎么说?"
"对不起。"克劳德感觉到了将军在生气,慌张道歉:"我不应该在没弄清楚的时候就乱填,但是我真的不是您的灵魂伴侣,我能感觉得到,真的,我对您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一点都没有,真的!我想我完全搞错了,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人的名字里有"s",也不止一个人的眼睛是绿色的,我想那是另外一个人的,我,我填资料的时候没搞清楚……"
懦弱的人偶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又在自欺欺人。
萨菲罗斯并没有因为克劳德的否认而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因为这里是克劳德的精神世界,它忠实地反馈出了克劳德内心的所有想法,看看他得到的优待,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但他的确发怒了,尽管他知道克劳德喜欢像鸵鸟一样逃避现实。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开开合合的双唇,那里不断吐出挑战他耐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