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顿了一会,"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混蛋。"
"虽然我不觉得我自己做错了,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算了吧,没那个必要。"
房间安静下来,克劳德抱着他幼年期的仇人,慢慢的睡着了。
不论是克劳德还是萨菲罗斯都对气温的变化不敏感,被杰诺瓦改造过的身体不惧高温低寒。这一天克劳德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抬头一看,发现是雪花。
他这才发觉,冬天来了。
萨菲罗斯不怕冷,但现在他们生活在一个比较闭塞的小镇上,曾经在尼布尔海姆长大的经验让克劳德明白,如果他继续让萨菲罗斯穿那两套单薄的衣服,一定会惹来闲言碎语和一些不想要的麻烦。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他拐了个弯,走进了服装店。
他回想着萨菲罗斯的身型,有些笨拙地对店员比划了一下,“十二岁,是个男孩。”
然后他就被推到一排童装成衣前,衣架上挂着各种款式不同的衣服,店员热情地推荐着:“这是最新款式的,我们还有来自米德加的新款哦。”
克劳德在对方的销售技巧前败下阵来,差点掏空了口袋里所有的gil,芬里尔上装了满满的三大袋衣服和配套的五双鞋子。
走出店门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恍惚,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来干嘛的。看着芬里尔上装着的三大袋衣服,有点后悔,他本来只是想随便买两件冬天的衣服糊弄镇上的居民,结果那个热情的店员小姐一连串的“折扣”把他砸的晕头转向,手里的衣服越堆越高,最后被推到前台,只能懵懵地付钱。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可能把东西拿回去说要退钱,只能闷闷地把它们都带回家。
推开门,萨菲罗斯就坐在客厅看书,克劳德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丢,“你的。”
然后就转身去厨房了。
他一点也不想解释那些东西的来历,萨菲罗斯最好一句都别问。
萨菲罗斯看了一眼克劳德的背影,略微好奇地打开了面前那一大堆东西,然后他发现里面全都是衣服,各种款式,睡衣,休闲装,正式装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五双鞋子。
他抚摸着柔软的衣料,突然很想微笑。
对一个仇人来说,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克劳德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换位思考,如果他和克劳德的立场互换,他绝对会在见到克劳德的那一刻就直接杀了他。
但是克劳德没有这么做,他把他带回去,给他做一日三餐,晚上抱着他睡觉,带他去医院,现在甚至还给他买这么多的衣服。
虽然他总是扬言等到萨菲罗斯十八岁那年就杀了他。
萨菲罗斯很想问一问克劳德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
他还是挺想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不希望哪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桌面上再一次空荡荡的,既没有早餐也没有克劳德。
克劳德把晚餐端出来,他没有创新意识,晚餐又是炖菜和烤肉。
不过萨菲罗斯不介意,说实在的,这比营养剂好得多。
晚上睡觉的时候萨菲罗斯换上了新买的睡衣,毛绒绒的睡衣还带着一个小狼样式的帽子。克劳德看着这样的萨菲罗斯有点懵,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因为他觉得站在面前的好像是某种全新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愣了一下,克劳德后退了两步。
萨菲罗斯皱起眉,他张开手臂,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你给我买的,我以为你喜欢。”
克劳德默然不语,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买了什么,他只是对店员小姐的推荐照单全收,然后去付钱。
他连做梦都没想过萨菲罗斯会和毛绒绒小狼睡衣有什么联系,萨菲罗斯常年穿着那件胸前交叉着皮带的黑色风衣,长年累月的印象积累,在克劳德看来,那就像萨菲罗斯身上的第二张皮一样。
“没什么。”
他在自己的位置躺下来,然后怀里挤进来了一个软乎乎毛绒绒的东西。
衣服对一个人的改变真有那么大吗?
克劳德在黑暗中想着,穿着毛绒小狼睡衣的萨菲罗斯一点也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灾厄。
然而他缺乏想象力,也没什么文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里的想法,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闭上眼睛睡了。
萨菲罗斯几乎从不出门,按他的说法来说就是他“以免不小心踩死某只蚂蚁触犯规定”,克劳德对他的闭门不出乐见其成,但考虑到智慧生物对消磨时间的娱乐需要,他会按时买书回家供萨菲罗斯消遣。
他一般只拿学术书籍,因为萨菲罗斯对故事书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看都不看一眼,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反而能激发他的兴趣。
克劳德是书店常客,今天按惯例来买书的时候,被以“圣诞节快乐”的名义赠送了一套日历和一本精装的圣诞故事书。
他看了一眼日历上的时间,发觉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圣诞了。
第七天堂在圣诞节的时候总是很热闹,天南海北的同伴们会在这一天聚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度过一整晚。克劳德虽然几乎不开口,但他会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一边听着同伴们的笑声一边喝酒。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家里那个缩小版的宿敌。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克劳德都不敢和妈妈联系。
他抱着书回家,把日历挂在墙上,那本圣诞故事书和其他的学术书籍混在一起给了萨菲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