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心一横,冲着谢庭川摇了摇头,颤着继续道:“皇兄生气就罚臣弟吧,都是臣弟的错。”
他越是这么说,贺昭就越是生气。
从前那个精明算计的贺裕去哪儿了?那个俏皮狡猾的贺裕去哪儿了?那个只听哥哥话的乖巧弟弟去哪儿了?
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被人拐走了这么些天还不长记性,反而为曾经屈辱过他的人求起情了。
贺昭哪里是生气他喜欢上了男人。
他分明是生气贺裕这般自轻自贱,为了一个欺他辱他的人,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谢庭川是最了解贺昭的,他眼看着这兄弟俩越聊越僵,便又插口道:“陛下,王爷在开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冰湖,得了寒腿,西疆的军医看过之后说他不能久跪。”
听到这话,贺裕的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随后,他便理解了谢庭川的意思,匆忙低下头来,嘴角微微抽了两下,一副隐忍剧痛的模样。
贺昭皱了皱眉,没什么好气地将自己这个蠢弟弟托了起来,又将人拽到一边的椅子上。
一提起西疆,贺昭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都是欠他的。
若不是他没看好贺裕,又怎么会叫乌夜国的人将他掳了去,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贺裕吃过的苦,受的伤,都是他的错。
贺裕依旧苦着脸,闷闷道:“皇兄……臣弟错了。”
“闭嘴。”贺昭低喝一声,唤来了身边的大公公,“叫太医过来,给王爷看腿。”
贺裕慌了:“皇兄,不用请太医。”
这时候,殿外的公公正好尖喝道:“陛下,陈太医给您请平安脉。”是陈钰。
贺昭摆了一下手,示意叫人进来:“正好叫他进来给瑾王看看伤腿。”
“是。”
没过多久,陈钰便提着药箱走进了晨阳殿。
他先是给贺昭行了个礼,随后又拜了拜贺裕。
“陛下,微臣为陛下把平安脉。”
“先给瑾王看看。”贺昭吩咐道,“从头到脚都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隐疾和积伤。”
陈钰身子一顿,应允道:“微臣遵旨。还请王爷移步。”
贺裕有些不情愿地跟着陈钰走到了一边的榻上,不经意间揉了揉退,拧着眉头。
陈钰心领神会,摸了一会儿脉之后,又去看他的舌头,浑身敲敲打打一番之后,向贺昭回禀道:“王爷身子虚弱,是气血不足之症。双膝间似乎还有陈伤,需要静养补气。”
贺昭看着消瘦的弟弟,无奈道:“回去要养好身子。等会儿叫李又海给你从库房里挑一些补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