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用有些戾气的声音问他:“贺裕,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贺裕猝不及防地被扯回来,差点摔了一跤。
他往床边缩了一点,看着对方身上的血,只觉得快要呼吸不下去:“你流血了,好多血……”
当年母后死的时候,身上也有血,也是这样的,一大片血。
贺裕不是没见过古兰时流血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尤其害怕对方这一次咯血。
古兰时握紧贺裕的手:“回答我,贺裕,回答我!”
“啊!”
贺裕抱着头尖叫,他从床上摔了下来,古兰时的反应慢了些,没拉住他。
贺裕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疼。
古兰时看着狼狈不堪的贺裕,想要把他扶起来,却被人一脚踹开。
“不要逼我,古兰时,不要逼我……”贺裕蜷缩在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
然后,他就开始小声“呜呜”起来,像是幼兽发出来的悲鸣。
古兰时知道贺裕自从被锁在宫殿之后,就有了心障,情绪不稳定不说,脾气还大了不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人抱回床上:“好好睡吧,今晚我不动你。”
离别前,他轻轻附身,想要给贺裕一个吻。
唇快要落下的时候,贺裕决然别过头去,二人的唇角就这样擦了一下。
古兰时滞了一下,像是抑制不住脾气,忽然手上发狠,捏着贺裕的下巴,将他朝自己的方向上拧。
二人就这样别扭地亲上了,唇舌碰撞之间,溢出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说不清是谁咬的谁。
贺裕闷哼了一声,抬起头,眼眶肿得像是核桃。
古兰时摸了摸对方的下巴,眸中泛起凉薄的冷光,他再次以一种偏执的方式告诉对方。
他的往后余生只有自己。
不愿意也得接受。
不爱也得爱。
转圜之机
昨夜古兰时没有留在寝殿休息,贺裕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有了一点困意。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贺裕感觉胃里难受,起身的时候吐了一次,被人伺候洗漱,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收拾齐整。
大巫听闻他不舒服,前来给他把脉。
贺裕的手腕比从前还细,白皙的肤色中,凸出几条青筋,看着就虚弱。
大巫叹了口气,饶是大殿下这样温和地养着,贺裕的身子都那么弱,实在是件麻烦事。
贺裕见大巫神色难看,心中咯噔一声:“大巫,我有什么病?”
大巫收回药箱,手中动作一顿:“大妃气血不足,忧思成疾了。奴给殿下开两副药,等会儿叫人给殿下煎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