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不了他什么,也不能给回应。
“别这么说,两年来,你帮了我太多,钱你一定要收着,不然我心里不安。”是啊,他不收钱,还无条件的付出,我受之有愧。
顾景逸见我执着,微微一笑,“行,那你打吧。”
晚上,他留在老宅吃饭,赵妈妈翻出个小本子,把上面几道菜告诉厨子。
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么多年,赵妈妈还记着,而韵姨也早就回了云城。
顾景逸让司机把韵姨接来,从今天起,她也会住在这儿,宅子里因为这些故人变得越来越有生活的气息。
花园里种的秋海棠盛开的灿烂,以后的日子也会像海棠花,绚烂多姿。
第二天,我就去了趟墓园。
看望父母。
那几年不敢靠近,生怕被仇家发现,墓碑挨的很近,不知是谁送了鲜花。
我蹲在碑前,眼含热泪,从包里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擦拭干净墓碑上沾的尘土,擦拭干净,又笑着说,“爸妈,对不起,过去那么久才来看你们,小弟,你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吧,不知今生你在什么样的家庭。”
“好可惜,都没有机会见你一面,不过没关系啊,我已经能想象你小时候,一定是个肉嘟嘟的小胖墩,长大了,阳光帅气,眉眼像爸爸,嘴鼻子像妈妈。”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过我做了整容手术,现在跟以前一点儿都不像。”
我把以前的照片翻找出来,比对,有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苏青清纯可爱,不谙世事,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有穿不完的漂亮裙子,现在……
顾景逸撑伞,站在我身后,他蹲下来,帮我抹掉眼角的泪。
“青青别哭,叔叔阿姨看到会伤心,”他声音温和,眼神始终落在我脸上。
我只是抚着碑,“五岁那年,妈妈送我去学舞蹈,我身体柔软度很好,一开始的叉腿不算难题,后来难度加大,我疼的哭,晚上爸爸回家,问小公主怎么了。”
“爸爸每次回来,都会带些惊喜,有时是颗漂亮的石头,有时我片斑斓的羽毛,他总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美好。”
“他手里还拿着白色的羽毛,我一看就哭,说舞蹈老师来年考核芭蕾舞,跳小天鹅,我不想跳。”
我想起那年,脸上浮现笑意。
“爸爸知道了,带我长明湖看天鹅,告诉我,只要我想,我也能像湖水中洁白的天鹅一样,振翅而飞,惊艳观众,然后我就努力,多苦多累都没退缩,总算圆满站在了舞台上。”
生活中,父母给了我很多鼓励,但如今,我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跟他们倾诉。
“以后有我,你随时可以将我当成树洞,”顾景逸揽着我肩。
他把外套脱下铺在地上,让我坐着,闲话家常了半小时,我才跟父母告别。
下山的时候,看到傅青城。
他落魄了,不再穿着高定,但衣着整洁,“苏小姐,我知道我父母做下的错事,不可原谅,我也没资格替他们求得你的原谅。”
“花是你送的?”我问。
傅青城点头,“似乎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了,傅家公司即将面临破产,我名下倒是还有几处房产,卖的钱,给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我微微一笑,准备离开。
顾景逸为我撑伞,并肩而行,与傅青城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轻声问,“苏青,你当初在傅家,面对我们兄弟,有没有那么一丝的动心?”
我看向他,目光灼灼,“没有。”
他犹如泄了气,肩膀塌陷下去。
……
这天之后,我回到苏家公司,开始为了公司奔波。
忙碌使人感到充实,就不会想起别的人或者事,但吃了退乳药,胸口还是会有些涨。
夜深人静,想起骁哥儿肉乎乎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我不是没有过心痛。
整个孕期,我将自己打造的很坚强,畅想生产后,可以很洒脱的离开,完全没想到,这是种剥离骨肉的感觉。
幸好我有明珠的微信,她时不时给我分享骁哥儿的照片。
说他夜里会哭,想妈妈,用了安抚奶嘴还是哭,可怜的让人心都揪起来。
还说她大哥白天忙公事,晚上回来亲力亲为,自己带孩子,不假手佣人。
“苏烟,你真的以后,都不再来京都了吗?宝宝长大了,问起自己的妈妈,你想让我把你的照片给他看吗?”
面对明珠的提问,我没有回应。
新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我作为公司的法人股东,不能懈怠,甚至亲自应酬客户。
这天中午,秘书小刘欢天喜地,“苏总,你看看,这是刚谈下的订单,一个亿呢,天啊,咱们公司是要蒸蒸日上啊。”
刘宇的父亲老刘,当初是我父亲的司机,后来出事,老刘为了护住我母亲,当场身亡。
刘宇是名牌大学毕业,我把他高薪聘请回来,以后有我一口饭吃,也绝对会让他吃饱喝足。
“什么订单,我看看,”我把单子拿过来,是海城那边的度假村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