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鹏挣脱困锁走蛟龙,又有佳人相伴闯荡江湖,心中自然是无限畅快。不过对于肖剑秋和平江知府吴曦来说,此刻却有着巨石负身的压迫感。
肖秋剑根据赛金花的描述,知道是卧虎山的贼寇将赵雪晴掳走,因此他马不停蹄,立刻赶往金兵大营。来到金兵大营后,肖秋剑亮出名牌,让守营兵士前去向金兀朮报信。兵士转身离开后,少时便赶了回来。他告诉肖剑秋,可以进去面见元帅了。
说罢,兵士移走拒鹿角,放肖剑秋进去。肖剑秋来到中军帅帐后,见到金兀朮。肖剑秋细细观瞧他的身形样貌;金兀朮身高九尺圆脸阔耳,眼似铜铃、眉如横帚,钢针般的虬髯颔下丛生。他身着吞云连环金锁甲、外罩紫金袍,稳坐虎案后面,显得威风凛凛。
金兀朮见至肖剑秋后把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肖少侠,真是难得一见。快快坐下,与我痛饮几杯。”肖剑秋合拳合揖,弓身向金兀朮深施一礼。他告诉金兀朮,此次来到这里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听到肖剑秋的话后,金兀朮暂且将酒爵放下,连忙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剑秋看了一眼金兀朮后,将脸转向他的右侧,然后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这个人。此人正是别人,正是卧虎山盗贼首领路强。
路强抬头看了一眼肖剑秋,见他双目瞪得滚圆,里面喷射着怒火。顿时,路强的刀疤脸,便痉挛似的抖了抖。路强不满地问肖剑秋:“你像个恶狼似的瞪着我看,我哪里得罪你了?”
肖剑秋用鼻音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指着路强骂道:“姓路的,明人不做暗事,你快说,把我师妹掳到哪里去了?”
面对肖剑秋出言质问,路强将酒爵掷在案几上,酒水飞溅四溢,洒的到处都是。路强的那只独眼闪着凶光,他咧开蛤蟆大嘴,恶狠狠地说道:“放屁,放屁。谁他娘的胡说八道,说老子掳了人。”
肖剑秋见路强出言“抵赖”,就请金兀朮替他主持公道。金兀朮询问肖剑秋,那个自言卧虎山的人,可曾以真面目示人?肖剑秋告诉金兀朮,赛金花提到,对方是蒙着面的。
金兀朮听完后,哈哈大笑道:“肖少侠,既然对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你为何言辞凿凿地确认是路寨主所为呢?”肖剑秋继续瞪视着路强,然后说道:“卧虎山什么事干不出来?他们既然蒙着脸掳人,当然是不想让别人看清他们的长相。所以我敢断言,这就是路强指使的。”
路强听到这句话,拍案大怒,他指着肖剑秋的鼻子骂道:“呸,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没有查明事情,就胡乱诬赖我。你以为我姓路的好欺负是不是?实话告诉你,你师妹就是老子掳去的,你待怎样?”
肖剑秋见路强逞凶耍横,他怒冲脑顶,气盈五脏。手中青锋长剑霎时间游龙惊走,一道白光直取路强咽喉要道。路强见状,双腿马步稳扎,犹如千仞直立。稳住下盘的同时,路强双掌合扣,使了一招“闭门谢客”,将肖剑秋的青锋长剑紧紧锁住。这一下,肖剑秋好似猛兽入笼,再也无计可施。路强看到肖剑秋满脸火气,却无处发泄的样子,
冷笑了数声。
短暂僵持后,金兀朮走到两人面前。他呵斥道:“都给我住手,自家兄弟,何必兵刃相见呢。”金兀朮说完后,两人各自收招,退出数步开外。
金兀朮拍了拍肖剑秋的肩膀,又哈哈大笑道:“肖少侠,你还是太年轻,容易意气用事。适才路寨主说的都是气话,没想到你却当了真。本帅可以证实,路寨主这几日一直在我的大帐里,根本没有出去过。而且,他也没有和其他人私相传递信息。”
肖剑秋听了金兀朮的解释后,并不以为然。他对金兀朮说道:“元帅,这人诡计多端。要是他背着您利用信鸽、派人、或者是捎带东西的方式,谁又能保证不被瞒过呢?”
金兀朮告诉肖剑秋,只要信鸽出现,一定会被牢牢控制。说至派人,营中各处均是逐级上报,没有人敢蒙混过关。而且从外面来的,不管是营中兵士还是其他人,都一律进行盘查检验。
金兀朮的一番话,让肖剑秋心中的怒气有所减却。然而他还认为,即便这件事与路强无关,保不准也是卧虎山别的什么干的。路强当着金兀朮的面,向肖剑秋打了保票。他表示回到寨子里,一定会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寨子里的人所为,他一定亲手将此人交到肖剑秋的手里。
金兀朮笑道:“你们两位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本帅能够结识,真得是三生有幸。只有两位愿意为本帅效力,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来来来,咱们举盏共饮。”
路强和肖剑秋举起杯盏,将酒一饮而尽。饮过酒后,金兀朮询问肖剑秋,这次来到大营见他,不止是个人私事这么简单吧。肖剑秋将吴曦的亲笔信交到了金兀朮的手里,金兀朮看到信后,便向肖剑秋和路强问道:“吴知府在信上说,天牢里走脱了一个叫傅天鹏的犯人,这让他非常害怕。怎么堂堂一个平江知府,居然还怕江湖草莽吗?”
路强站起身对金兀朮说道:“元帅您有所不知,这傅天鹏就是傅察之子,当年他父亲派兵阻挡完颜宗望元帅,给大金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现在这个傅天鹏学艺有成,其武功在江湖后辈来说,可称得上是鲜逢敌手。而且,他还和韩世忠手下李宝,及少林寺交情颇深。”
金兀朮放下信,手摸颔下虬髯,略略沉思片刻说道:“自从金宋两方开战以来,岳飞、韩世忠屡屡袭击我军,致使我大军时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境。现在,他们又得到江湖人士的帮助,这等于是如虎添翼。以后大金国南下,将会更加困难重重。这个傅天鹏既然不能为大金国所用,我就密令五剑堂除掉他。”
现在傅天鹏脱逃不知去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金兀朮让肖剑秋将信件交给吴曦,让他抓紧整备兵马粮草,另外做好联略各处将领及笼络贤士人才的工作。肖剑秋点了点头,金兀朮的书信藏在了贴身衣服里。
接着,金兀朮唤来一个伶俐兵士,让他负责照料肖剑秋的起居。不知是因为鞍马劳顿,还是不胜酒力,肖剑秋只感阵阵倦意袭来。向金兀朮说明情况后,肖剑秋跟着这名兵士到了自己的下榻处。
肖剑秋走后,路强对金兀朮说道:“元帅,这个姓肖的小子行事鲁莽,早晚要坏了大事。”金兀朮听罢点了点头,他对路强说道:“你持我的名帖,翠柳山庄把玉面妖姬请来。”路强一听到玉面妖姬的名号,不觉得一怔。
金兀朮见到路强的表情显现十分震情的样子,便询问他是否认识玉面妖姬。路强表示自己从未与她打过交道,只是江湖多有传闻,玉面妖姬不但生得妩媚动人,还精通制蛊,擅长魅惑之术。据说不论武艺多么高强的人,只要见到玉面妖姬,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路强说完话后,金兀朮拍手不住赞叹道:“不错不错,路寨主不愧是久练江湖,见多识广。玉面妖姬确实如果你所说的那样,不过倘若你见到她本人,她的手段恐怕比传闻说的还有过之而不及。”
路强连连摆手,对金兀朮说道:“此等妖妇,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倘若不是元帅有要事找她,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见到此人。”金兀朮哈哈笑道:“路寨主,此花可是艳丽无比啊。你不想一近芳泽吗?”
路强皱着眉头答道:“这花的毒也是透股入骨,还是算了吧。”
二人谈了一会儿话后,路强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寝。天未亮时,他便骑着快马一路绝尘,离开了金兵大营。而肖剑秋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平江府。傅天鹏和赵雪晴乔装改扮,连日在吴曦的府邸附近监视。
一大早,一个身着流云罩衫,背负青锋长剑的人前来敲门。赵雪晴推了推稍有倦意的傅天鹏,柔声对他说道:“天鹏哥,你看肖剑秋来找这个知府了。天才见亮,他就登门入府,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傅天鹏向吴曦的府邸张望了一下,然后对赵雪晴说道:“雪晴,肖剑秋此时回来,一定是找吴曦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必须得知道其中的内容。”
赵雪晴听了傅天鹏的话后,两道银月细眉微蹙,显出十分担惊的样子。她轻声地问道:“天鹏哥,难不成你想入府刺探?吴曦的府邸戒备深严,你刚脱离了危险,怎么还能以身犯险?”
傅天鹏见赵雪晴为自己担心,一股暖流充盈全身。他握住赵雪晴的手,深情地说道:“晴妹,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三思而后行,不然以后怎么能与你同结鸳盟呢?”
赵雪晴听后,脸上一片羞红。她轻轻挣脱傅天鹏的手,佯怒道:“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就在他们两人说着情话的时候,带着一队捕快飞也似的向南城门方向路去。傅天鹏见到冯正的身影后,想起了冯正以前说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一时联系不到他,就去城南郊找渔民李大田。
傅天鹏与赵雪晴两人,也紧随冯正的脚步,朝着南城门而来。傅天鹏从冯正急切的脚步推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万分紧迫的事情。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