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陈静婉连忙点了烛火,穿好衣服后赶去了松花住的厢房。
或许是因为春水起得匆忙,厢房里的灯烛也并没有完全点燃,半明半暗地寐着。小谢太医坐在床榻的一旁,正在为松花诊着脉。
床榻上的松花似乎处于昏厥状态,整个人的脸上呈现着不自然的红色,额顶上被春水用冷巾降着温。她毫无知觉的手臂垂落下,唇微微张开着。
厢房里的三人看到陈静婉,连忙起身想要行礼。
陈静婉赶忙阻止了,然后问谢寻鹤道:“谢太医,松花这是怎么了?”
“臣还需一些时间,请小主儿稍等片刻。”谢寻鹤说。
陈静婉点了点头,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春水。
春水抿着唇走到了陈静婉身边,似乎是不想打扰到谢寻鹤思绪似的,低声对陈静婉解释道:“主儿,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刚才发现不久松花出事了的。以往奴婢和松花都会在丑时中起身支宋福舟去打热水,现下不用了,但奴婢和松花还是会在此时起身去小厨房烧。”
“奴婢今日不知怎地有些心慌,这才醒得早了些,就想着松花今天气虚,奴婢一个人去了就好,没想到。。。。。。没想到奴婢回来时不小心碰到松花的手,却发现她身体烫得厉害。奴婢赶忙去唤她,松花竟然直接叫不醒了。。。。。。”
春水说着说着,不禁掉下眼泪来:
“松花从来不是贪睡之人,奴婢连忙给她把了脉,却发现她也不似寻常的风寒高热,奴婢这才连忙让宋福舟跑去请小谢太医来。”
“主儿,都是我不好,若是松花有个三长两短。。。。。。”
“莫要胡说,松花一定会没事的。”陈静婉连忙安抚着春水。
原本春水是极稳重的人,但这次兴许是被松花的一病不起吓坏了,眉目间的担忧和自责快要溢出。她在看到陈静婉时,就好像被欺负坏了的小朋友一下子看到了能为她撑腰的大家长,硬撑着的坚硬外壳瞬间破碎掉,只留下里面的柔软与心酸。
陈静婉的手搭在她身后,缓缓顺着她的背轻抚着她的情绪,“小谢太医在呢,他的医术高明,一定会看出松花到底是怎么病了。”
春水抽抽搭搭地哽咽了一会儿,就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冷静。她在止住眼泪的瞬间立刻用巾帕擦了擦脸颊,而后哑着嗓子继续对陈静婉道:“主子,还有就是。。。。。。奴婢发现松花的右手指甲颜色不对劲儿,但又不像是中了毒,但奴婢终究见识浅薄,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只有一只手颜色变化了?”陈静婉疑惑。
春水点了点头:“是,只有右手的指甲发黑着,而且指肚似乎也比她左手的指肚摸起来干涩了许多,有些地方甚至还起了皮,奴婢摸过去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大跳。。。。。
。”
“你同小谢太医说过这个吗?”陈静婉问,“松花身上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都要及时准确地告诉他。”
“奴婢有说的,小谢太医说他会认真检查的。”春水答道。
就在这时,谢寻鹤也收回了手。他恭敬地行过礼之后,对陈静婉道:“恕臣医术浅薄,松花姑娘这情况并不像是风寒,也更不似中毒之症,但不知为何她体虚异常,甚至还有严重的气血亏损。但臣切过脉后发现松花姑娘现在也并未来月事,虽然她的月事也不过这一两天时日,但。。。。。。”
谢寻鹤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就算是因为她的月事不过这一两日,以她的体质也不应该亏损的如此厉害。可是近日里松花姑娘吃了什么相冲的食物,或是太过劳累疲惫了?”
“松花同奴婢的膳食是一样的,都是主儿赏赐的,奴婢吃了并未有任何不妥。”春水连忙答,“宋福舟也是,奴婢三人几乎日日在一起,松花也不是自私的人,若是有什么小零嘴定会拿出来同奴婢分享,所以奴婢觉得松花并没有吃什么旁的食物。”
“至于劳累疲惫。。。。。。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奴婢的脸伤,都是松花一个人操劳,所以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谢寻鹤摇了摇头:“若只是因为前些日子,那松花姑娘不会如此气血虚空。松花姑娘的身体底子很好,往日来月事想必也不
会很痛,只不过她夏日里经常管不住口,总想吃些生冷的东西去去热气,这经年累月的,倒是会把身子骨拖垮。”
谢寻鹤面不改色地说着松花的身体情况,并未有任何的避嫌之感。
反倒是一旁的春水听着红了脸——一个外男如此精通妇科医术,真不知是好是坏。春水连连心道还好松花昏睡过去了,不然她听着得羞死了,等她醒过来自己定得好好嘱咐看管她,让她夏日里莫要贪那一口两口的凉意。。。。。。
随后,谢寻鹤又主动详细地询问了松花和春水这些时日的饮食。
春水想了想,将这几日的饮食告诉了谢寻鹤。说到昨日午后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他:“鱼肉是发物吗?”
谢寻鹤:“是,若是原本就生病之人,切不可食用,反而会加重病情。”
春水咬着唇,愧疚地低下头,对陈静婉解释道:“主儿。。。。。。奴婢不是故意的,松花说想吃鱼,奴婢就去膳房取了条来,想着您那日用了很多莲藕汤,就用莲藕和豆腐烧了份相似的。。。。。。我原本是知道鱼肉为发物,可是谁能想到松花会。。。。。。会。。。。。。”
“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自责。”陈静婉叹了声。
谢寻鹤:“若只是病前吃了些,那道也还好。怕就怕已经有了症状还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