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出去了,还会说她是个苛待孤露侄儿的伯娘,日后便就不好在海安府城的夫人夫郎圈子里走动了。
谁知后面便就被侍候东河玉的下人惶急的叫过来,说是东河曦将东河玉给打了。
她这才急急赶过来,然后在后花园碰到了人。
王红萝跟于嫣知道的与邱婉差不多,因此也就没出声。
东河曦挑眉轻笑一声,“还是让墨书与墨砚来说吧,你们知道的,我被六哥推进池塘前撞伤了头,失了忆,具体的也不清楚,墨书与墨砚当时在场,哦,好像侍候六哥的那几个四季也在,可以将他们也叫来。”
话里又很是自然的告了一状东河玉,再次提醒众人,事有起因,他并不是无缘无故打人。
王红萝一系的几人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只是碍于东河锋在,没敢笑得太过。
东河锋脸上挂起的温和假面差点被东河曦这番话破掉,看向他时,眼里便就显出了几分冷意来。
只是东河曦会怕吗?
若不是这个世界律法分明,无辜殴打长辈会被制裁,他还想将苛待了原身的东河锋几人收拾一顿呢。
所以在面对东河锋时,别说怕了,他还冲人笑得眉眼弯弯,十足挑衅。
东河锋几欲戴不住脸上的面具,暗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在老爷子与老太太面前堪堪保持住了一贯的神情。
东河曦笑完,挥手让站在他身后的墨书与墨砚去大堂中间,他可是个失了忆的人,虽然中午从墨书那里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但既然要告状,显然还是从旁人嘴里知道才更有说服力一些。
也不用担心墨书墨砚会偏袒他,这不还有东河玉身边的那几个四季呢吗?
将那四人招来对峙一下就行了。
墨书墨砚在老太爷的首肯下,站在了大堂中。
侍候东河玉的那四个下人,名唤春水、夏雨、秋风、冬一。
也就是东河曦口中的四季。
之所以知道四人的名字,还是在后花园折腾东河玉时,他散在外的精神力无意当中听来的。
自然,他也不过是知道这几人的名字,人却是对不上的。
等到四人被叫进大堂时,其中三人脸上却是尽皆带伤。
东河曦挑眉,倒没有觉得多意外。
在他一开始收拾东河玉时,除开跑走去搬救兵的一人,其余三人便都被墨书墨砚分别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脸上的伤是墨书留的,余下两人脸上的伤是墨砚留的。
不知道其他人院里侍候主子的下人是如何的,反正墨书墨砚在他看来还算是不错的。虽然两人的身手也没有多好,偶尔可能还会是个拖后腿的,但至少在有事情发生时,两人不会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在他看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也没指望两人来保护他。
何况比起这三人来,强得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至少他没在墨书墨砚露在外的皮肤上见着伤,至于身上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春水四人被叫来大堂,见到各位主子都在,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在扫到东河锋看过来的阴沉视线时,身体不禁被吓得抖了一下。
老太爷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们六人,谁先来说说上午发生的事情。”
春水四人脸色惶然,神情卑怯,尤其一侧还有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一时之间四人脑袋几乎快垂到自己胸口,别说说话了,若是可以,怕是都想要赶紧从大堂逃出去。
他们是侍候三公子的下人,原就因护主不利害怕之后被大夫人惩罚,眼下还要将自家主子做的事当着大夫人与大老爷的面如实说出来,他们不敢。
春水四人害怕得不敢说话。
大堂一时安静下来。
老太爷神情平静,也没为难他们,“墨书墨砚你们来说。”
墨书可不怕一边盯视的邱婉,抢先开口将上午发生在后花园的事情一一道出,说的可比给东河曦说时详尽了许多,“今日阳光好,又逢后花园里的荷花打了花苞,这一阵小公子因着三少爷的事一直忧伤,小的知道他喜荷花,便劝着小公子去后花园赏荷,顺便散散心去去郁气。”
说到这里,墨书语气有些难过,清秀的脸上便显露了几分出来,“原本我们在凉亭里坐得好好的,谁知三公子此时带着春水他们走了过来。”
不能以下犯上瞪东河玉,墨书便瞪了眼一边垂头的春水四人,“原本凉亭也不是我们的,三公子来便就来了。小公子甚至还让小的给他倒了茶水,分了糕点,三公子不领情不说,还道小公子就跟死了爹娘似的一脸丧气样,之后又说什么小公子的确是死了爹娘,还面带笑容的假惺惺与小公子道歉,也不管小公子如何想,心里又是如何难过,最后又自顾自的拿了一根白玉簪出来向小公子炫耀。”
大堂里的人随着墨书的话一片沉寂,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想到死去的小儿子夫夫,不禁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老太爷也没了慈和的神情,眼里添了几分悲痛。
东河锋与邱婉沉了表情,东河元眉峰微蹙,扫了一眼东河玉。
王红萝几人心有怜惜的看向东河曦。
怪不得曦哥儿如此折腾东河玉,若是换了他们,怕是只会比他做得更甚。
死者为大,对于外人尚且如此,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亲人,东河玉的嫡亲长辈。
当着曦哥儿那般说,无疑是在人心上撒盐,曦哥儿不折腾他折腾谁去?
东河曦闻言脸上也没了笑容,眼里一片冰凉,微侧头看向歪靠在椅子上昏死过去的东河玉,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看来他还是折腾得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