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当晚却做了一个梦,一个春梦。
梦里,余欢泡在温泉里,裸露的身子贴着他,依偎在他怀里给他念诗——
温泉水又滑又暖,她的声线一如多年前的荷花池边的清冷,又多了一些成年后的妩媚和婉转。
男女之间的吸引大多时候都是从肉体开始的。
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高宴认识余欢那么多年,从来只当她是一个不怎么交谈的故友,从没生出过半分邪念。
可自从在温泉池偶遇她之后,他总是不自觉想起,她泡在温泉中的样子:熏红的脸、瓷滑的肌肤……
他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欲念。
而更离谱的是,在后来她同他道谢,当她醉醺醺仰头问“你呢,你是哪种?”的时候。
他盯着那殷红的唇,一个没忍住,俯身吻了下去。
他的自制力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都已经吻了,退开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他干脆投入地享受。
她不是问他是哪种嘛?
于是他故意吻得煽情而挑逗,等吻够了,又轻佻补充了一句渣男的经典台词:开房吗?
他希望她只当这是他喝醉了的一个玩笑。
然而余欢却点头:好。
高宴当即愣住了。
他看向余欢。
那一刻,他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应该推开她,可是他的唇却始终紧抿,就是不想配合,不愿开口说任何拒绝的话。
像是在和他较劲,她也没有反口,两人就这么一路到了酒店。
进去房间,瞥到那盒计生用品时,他开始反省自己的冲动,借口道:我先洗个澡。
可即便这样,她仍然没有走,后来的事,便不是他理智能控制的了。
黑灯瞎火的空间,交缠的身体、潮热的呼吸……
他看着睡熟在枕侧的人,心想,不然就交往吧。
虽然他们这开始有些荒唐,但没有也研究表明,荒唐的开始就一定没有好的收场。
虽然他并不认为他对她有多少感情,更多的是冲动的欲望和积攒心底的一种熟稔——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他和她前几任也没有多少感情。
如果她需要他负责的话,他愿意同她正儿八经地建立一段关系。
他在混沌的睡意和莫名兴奋间迷迷糊糊地想着。
然而再次睁眼是,枕边空无一人。
没有纸条,没有讯息,她甚至没有叫他一声,道别一句,就这么走了
他在中佑律所的电梯间再次撞见她,她明显一脸疏远——并不需要他负责。
那就算了吧,他想。
说不上失落,但不可避免的,微微有点可惜。
就像他好不容易发现一道美味,刚放开吃了一口,就被人端走了。
可能是男人是劣根性,对于自己睡过的女人,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