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极有可能是这群狼里的头狼,也就是狼王。
林淼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乘听的体型和气势也没可能就是普通白狼。
没过多久乘听就叼着一条鱼回来了,等林淼把鱼吃完了后,乘听就带着他回到了那天的陡壁下。
和昨天不同的是,这次盯着他看的狼多了一大群,虽然林淼不怕他们,但被那么多狼直勾勾地盯着看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攀爬陡壁。
比起昨天的时候,今天的林淼要显得游刃有余许多,前半程很顺利,但是爬到高处,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时,本能的恐惧让他畏手畏脚。
这要克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就在他头顶上的乘听没有因此而催促他。
林淼紧贴着陡壁,两只手牢牢抓着他能抓住的东西,他现在的位置就处上不去又下不来的尴尬处境。
更糟的是风一点点大起来了,凛冽的冷风裹着冰霜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在惊险的摇摇欲坠中,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要从上面掉下来。
林淼怕得心脏都缩成一团了,把脸埋在手臂里,嘴里喊着:“乘听——乘听——”
乘听听见了,但它只是起身看了眼贴在陡壁上的林淼,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冷冽的狂风对这里来说是最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塔兰经上的风更大更冷更猛烈,林淼如果在攀爬陡壁中连这点风都受不了那他就上不去,他上不去那他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
在场所有的狼都冷眼旁观着一切,看着林淼无助地挂在陡壁上,被越来越强烈的寒风吹得像棵孱弱的小草。
可塔兰经的金魂祭祀不能是孱弱的,更不能只是一棵小草,他必须足够强大坚韧,才能肩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林淼就在陡壁上挂了一炷香的时间,等风好不容易开始慢慢变小了,他人也差不多冻僵了,紧抓着陡壁山体的手背爬上了一层雪白的寒霜。
这时候林淼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只觉得烫,双手像伸进了滚烫的热水里泡着,意识也几乎就要失去了,这时候只要他松开手结局就是摔下去。
这个高度他肯定不会死,但也绝对是摔得不轻,严重的话手脚骨头都要受伤。
如果此时绛秋和阿桑在这,两人或许早已经开始想办法把他弄下来,但他们不在,在这里的是几十头狼,尽管它们遍布在林淼周围,可它们是不会帮他的。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挂在陡壁上仿佛已经冻成冰的人终于有了点其他反应。
林淼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连着喉咙到心肺都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一般,连呼一口气都觉得又冷又疼。
他咽了咽喉咙里的血腥味,抖着手往上伸,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往上挪动。
乘听走到陡壁的边沿俯视他,还差半个身体的距离林淼就能够到乘听。
这看似已经很小的距离对林淼来说还是太远了,他用了近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把那只被冻得通红僵硬的手伸出陡壁,握住乘听的一条腿,手指还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乘听不为所动,蓝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已经被冻得面无血色的林淼,等着他自己爬上来。
又是近一盏茶的时间,在塔兰经的狼王乘听漠然的注视下,林淼喘着粗气把自己翻上了陡壁,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乘听旁边,喘得像胸口破了一个洞。
他躺在雪地里两眼一阵阵发黑,连此时大亮的天空看在眼里都是刺眼的黑色,两只耳朵更是不停发出嗡嗡的响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种仿若濒死的可怕状态才逐渐消失。
林淼缓缓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他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乘听用自己的头和鼻子顶了顶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淼。
也是在这时,一点极轻极细的脚步声缓缓走来。
乘听抬头看了眼常灵。
常灵则是眼神淡漠地看着地上的林淼,“差太远了,一炷香内,一刻不停地从下到上,从上到下至少完成三十三个来回他才有可能不会死在塔兰经。”
乘听甩了甩身上的白毛,铃铛叮叮响。
常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淼那张和苏烈极相似的脸,转身就走,“让绛秋过来,他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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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σ≧?≦)σ这周的任务一万字完成啦~
绛秋怎么也没想到他前脚才对林淼喊没什么事他就不来了,然后后脚,没过多久就有几头狼跑来找他,还只有他,没有阿桑。
等到了历任金魂祭祀都得练上一个月的陡壁,看见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林淼,绛秋发自内心地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乘听语重心长:“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淋个雨就要得风寒的小病秧子,你们要练他我没意见,但真把人练死了,下一个金魂祭祀要去哪里找啊?!”
乘听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绛秋一边把地上的人抱起来扛到肩上,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你们知道我和阿桑为了把他弄回来费了多少时间又费了多少力气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渐进?他能活着到塔兰经来都已经是奇迹了!”
寂静的雪山上,绛秋的絮叨和抱怨源源不断,狼群都只能听着,毕竟连狼王乘听也只是跟在他后面走。
等回到山洞里,绛秋把肩上的人放下,开始给他搓手搓脚,头也不抬地道:“来只给他暖暖。”
乘听就走到林淼的头顶上蹲下,绛秋就直接把昏迷中的林淼埋进了乘听长长的白毛里,然后接着给林淼搓手搓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