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宁喻两家真有喜结连理的缘分,这一次绝不会被她这个坏人给搅扰。
天还早,沈遥凌没急着离开太学院,她顺着波光粼粼的湖边一直走,走到一株常青树下,发现了很眼熟的暖手炉。
沈遥凌笑了笑。
前头那些思绪不必再想了,她有现在该做的事。
沈遥凌轻声说:“老师。”
四周无人应答。
“老师,快出来吧,我都已经看见你了。”
又过了一会儿,沈遥凌背后才窸窣几声,钻出来个不甘不愿的魏渔。
看见他,沈遥凌就弯起了眼睛。
“放心呀老师,今天不叫你干活,只是有些问题请教。”
魏渔慢吞吞地走近,长发轻轻摆荡。
“手炉,还我。”
沈遥凌很听话地递还过去。
魏渔伸手来接,两人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
沈遥凌没什么反应,魏渔却是一僵。
好冷。
比他的还冰。
魏渔顿了下,收回手。
“不要了。”
沈遥凌以为他因手上的触碰而害羞,也没再劝,从善如流地继续揣着那个手炉。
她坐到魏渔旁边,流利地背了几句书上的内容,全是不解之处,想向魏渔探讨。
然而无论她问的哪一方面,魏渔都能对答如流。
沈遥凌听他轻松点拨几句,便多了许多了悟。
她沉思一会儿,赶紧拿出随身带着竹笔和巾箱本记录,免得过了这会儿就忘记。
其实年少时记性足够好,倒也不必这样忙碌。她这个习惯是上辈子年过三十后养成的,若不写下点什么,总疑心自己又在浑浑噩噩度日了。
沈遥凌写得专心,再加上边写边梳理思路,一时间思如泉涌,下笔如神。
魏渔在旁等着。
等着。
就困了。
他习惯性地阖眼闭目,反正大半张脸都被长发挡着,就算这样偷懒打盹也不会被察觉。
况且,他也只能养养神而已。
对他而言,深睡实在是一件太艰难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困意来得格外实诚。
不似平时那般缥缈,转瞬无踪,魏渔自己都未察觉,不知何时开始脑袋一点一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