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关于前程,烦恼说起来总是无穷无尽的,沈遥凌不想使魏渔感到太负担,尽力简化了些,只保留了最关键的信息——同学们觉得堪舆馆的前途没有指望。
魏渔听后,短促地冷嗤一声。
“只是这般?”
沈遥凌目光期待地望着他。
语气这么轻蔑,看来魏典学并未把这种苦恼放在眼里,一定能够轻易地解决。
魏渔确实气定神闲,半张脸都被长发的阴影覆盖,薄唇一开一合。
“那就苟且偷生,混吃等死好了。”
“啊?”
沈遥凌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渔的语气理所当然。
“有什么问题?”
沈遥凌试探着道:“可是,老师,我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指引,比如说,往后去哪里谋职才最有意义……”
说着说着,沈遥凌停下来了。
她自己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果然,魏渔满是不解。
突兀地问道。
“饭碗的事,要什么意义?”
“能吃饱,能活着,已经很辛苦了。”
“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
沈遥凌缓缓地闭上嘴。
是啊,她光想着魏渔才华横溢,内心里又很关照学生,却忘了,这个人恬淡无欲到了一种境界,旁人追寻的那些名利他根本不屑,也完全无法理解。
对他来说,确实只要能应付应付活一下就够了。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他这样将自己的人生弃之敝屣啊!
沈遥凌有些头疼地想着要怎么换个方式和他接着沟通。
但她也知道,前途命运这种沉重的问题,不可能指望三言两语问出答案来。
即便是天才如魏渔也一样。
毕竟,每个人的抉择都是不相同的。
天纵奇才的人,也不一定就有世人眼中光辉灿烂的结局。
沈遥凌蔫蔫儿地,从荷包里掏出一粒金珀放在桌上。
“好吧。老师,这个是郭典学叫我带给你的。”
去郭典学家中观览宝石的那日,那名叫做亚鹘的僧人送所有典学每人一枚金珀。
郭典学做主替魏渔收下了,让沈遥凌探望他的时候顺便带来。
魏渔伸出指尖推着那粒金珀在桌上滚了滚,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趣。
沈遥凌眨眨眼,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