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部的形状是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这就导致有几个设计师的桌子是歪歪扭扭的放着的,谢郁来的晚,桌子只能尽可能的插空放,被安排在了窗户旁边的一个折迭的角落。
位置刚好处于弧度的正前方,左面是窗户,右面是盆巨大的绿植,不过斜前方就是另一个同事的桌子,倒也没有很偏僻。
谢郁点头,把书包放到桌子上,表示自己可以开始工作了。
小媛没着急走,而是坐在一边的空位上撑着下巴跟他八卦:“我看过你的简历,来我们公司绝对不会让你珠玉蒙尘的。”
谢郁笑笑,把包里的东西摆到桌面上,点头道:“好。”
“对了,今天大老板会下来巡查,”小媛撑着下巴,撇嘴嫌弃道:“虽然大老板每天都会来公司上班,但是很少来巡查的,每次来都是一大堆的规矩整改。”
“我整改什么了?”
略带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媛吓得一蹦三丈高,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贴在一旁的树上,磕磕巴巴的摇头:“没……没什么。”
谢郁抬头,白温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新员工?”
他在明知故问,谢郁本来没打算搭理他的,但又不想叫人看出来他俩的关系过于奇怪,便淡淡的点了点头:“白总早上好。”
“早上好,”白温璟嘴角的笑意大了些,“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话他说的很含糊,小媛误以为是在跟她说,连忙摇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白温璟这才注意到她还在旁边,又扭头跟她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尽管提,我们公司很人性化的。”
小媛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好的。”
上班时间已经到了,员工陆陆续续卡着点跑进公司,白温璟不好再多待,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小媛也一脸后怕的跑开,拉着摸鱼搭子吐槽早上的尴尬事迹。
上班第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等到下班时间,大部分人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他便跟着收拾东西离开。
刚出公司,手机就响了起来。
本以为是白温璟给他打电话,但是一看手机才发现,来电人是柳华。
他没有跟柳华说过自己的手机号,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拿到的,谢郁没着急挂断,慢吞吞的沿着路边边走边听她说话。
“小乖啊,”柳华声线发紧,大概是因为紧张,“下周你白叔叔的生日,妈妈想着你也一起来,我们互相见个面怎么样?”
自从柳华嫁过去,两人有四五年没见过面了,现在忽然提出让两人见一面,再结合前段时间柳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发来的转移财产的消息,谢郁就很难不多想。
“我还听说你去上班了?”柳华见他不回复,便转移了话题,“新公司怎么样啊?盼得的老板是你白叔叔的儿子,我叮嘱过他了,你有事情就去找他啊。”
谢郁深吸一口气:“我没事也不需要找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就在谢郁以为电话坏了打算挂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柳华很小声的啜泣。
“小乖,你今天有时间吗?陪妈妈去一下医院好不好?”
谢郁一愣,听着柳华的哭声沉默良久:“好。”
柳华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据她所说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难产导致的身子亏空,后来谢建民——也就是他亲爹,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跟领导的女儿搞上了,又在一个大雨天把他跟柳华一起丢出家门,柳华的精神因此受到很大的打击。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柳华一直处于拒绝跟外界沟通的状态,身体状况也是一落再落。
后来,高三的一个下午,他在学校接到了柳华的电话,柳华很激动,坚定的在说这次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于是在一个暴雨天,他的真命天子把她从漏风透雨的破旧出租屋接走了。
自此一别五年,直到前不久他才再次见到柳华。
他刚毕业还没来得及买车,于是柳华带着家里的司机接上他一起去医院。
看到谢郁居住的小区的时候,柳华明显的愣了一下:“小乖,你在这里住呀?”
“嗯,”谢郁抬手把帽檐压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窗外,“这里便宜。”
柳华又是一愣,试探着问他:“小乖,你在这里租房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啊?”
“八百,”谢郁顿了几秒,又补充说:“从白温璟那里租的,怎么了?”
“你跟白温璟认识啊?”柳华脸色变化一瞬,有些紧张的揪着衣摆,“怎么认识的?”
谢郁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柳华压低声音,很小心的警告他:“你可别跟他挨得太近了,他天天跟男的搞在一起,要得病的。”
谢郁一顿,神色莫测的看着窗外。
从他住的裕华苑到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谢郁拎着包跟在柳华身侧,看着跟在两人身边的黑衣保镖,问道:“他们也跟着?”
这架势不像是去看病的,倒像是去抢劫的。
柳华倒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谢郁不适应,她便摆了摆手:“你们先回车里等着吧。”
为首的保镖应声,接着四个保镖很快离开,一楼大厅注视他们的人这才移开视线,低声窃窃私语。
谢郁把帽檐又压低了些,看着柳华端庄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只得俯身问道:“你要看什么病?”
“给我挂个……妇科吧,”柳华打了个磕巴,抬手推了他一下,“你也做个全身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