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温璟气的浑身发抖,但也清楚的知道,白皓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皓给人的感觉从来是温文尔雅,但只有至亲才知道,这人骨子里透露着多么可怕的偏执和控制欲。
白温璟甚至觉得自己那点神经病不如白皓的十分之一。
“你当然敢!”白温璟恨恨的瞪着他,“你自己幸福了就非得让所有人痛苦是吧!”
“我让你痛苦?”那天跟谢郁谈话时,他眼里的泄露出来的恨意让白皓直到现在还在心惊,“我是你爸!我能害你吗?”
看着跟愤怒的小狮子似的白温璟,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一摆手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你跟谢郁出国流浪去,我死了家产全都捐出去,要么,你乖乖跟周笑联姻,滚回来公司上班,至于你那个什么盼得公司,我也懒得管了。”
白温璟气的扭头想走,却又被白皓喊住:“今天在家里住一晚,看看你脸色差成什么样了,谢郁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谢郁现在就跟什么应激开关似的,白温璟瞬间停住脚步,回头压着嗓子吼了一声:“关他什么事!”
这一嗓子近乎破音,把门口的阿姨都吓了一跳,愣在书房门口不敢乱动。
白皓抹了把脸,叹了口气:“随你吧,记得订婚宴按时回来参加,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白温璟冷着脸大步离开,一回房间看谢郁给他的留言,心里又难受起来。
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还是要受限于白皓。
又想到谢郁悄无声息的出国留学计划,他猛地把枕头扔到地上,抓过手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但是打到一半,他又停下手指,把自己想说的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最后泄气的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让谢郁留下的理由。
谢郁的未来没有他,或者说……从很久之前他把谢郁弄丢开始,谢郁的未来就没有他了。
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周一回到公司,白温璟站在茶水间,借着泡咖啡的借口观察着工位上的谢郁。
他面色还不错,看来并没有因为他两天没回家而不适应。
白温璟闷头泡着咖啡,接热水的时候,身后忽然摸过来一个人,冷不丁的开口道:“白总,我……”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白温璟吓得一哆嗦,咖啡也散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烫的他“嘶”了一声。
“白总,没事吧!”周笑紧张的看着他的手,连忙拿了张卫生纸递给他,“有没有烫伤啊?”
“没事,”白温璟放下咖啡冲了冲凉水,回头看着周笑却实在是挤不出笑容,“你……我跟你的事情,先保密好吗?”
周笑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他苦着脸,惨兮兮的看着白温璟,“最近被神经病缠上了,不能被他知道这件事。”
白温璟心里正乱着,对于什么神经病也没有探究的心思,胡乱的应付完周笑,端着咖啡失魂落魄的回了办公室。
苦涩的咖啡在舌尖蔓延,白温璟盯着咖啡看了许久,忽然心悸一下,接着门口传来响动。
办公室门从外面推开,谢郁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不紧不慢的拉开办公桌对面的凳子坐下。
白温璟抬头:“怎么了?”
谢郁看着他的眼睛,从桌子上拿了个钢笔在手里把玩着,沉默许久,忽然说:“展会后……我要离职了。”
白温璟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人忽然攥着,满腔苦涩却难以说出口。
半晌,他点了点头:“啊,你要去……留学是吧?”
谢郁看着他,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只是点了点头:“对。”
白温璟双手交迭在一起,十指搅在一起,声音沙哑:“去法国啊?挺好的,什么时候走?”
谢幽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声音很轻,但是在安静的办公室却是难以忽视的力道。
许久后,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温璟失神的看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没有。”
谢郁眼神一寒,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扔,起身俯视着他:“好,那我走了,以后……也别联系了。”
白温璟几乎要失声质问,但是谢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办公室门幻化闭合,只留下满室的沉寂。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十二月,不知道是不是谢郁的错觉,总觉得今年的雪落下的格外的早。
而展会也在这场雪中拉开帷幕。
“瑞雪兆丰年,好意头啊。”林萧检查着着装,深吸一口气,自信满满的看着三块展厅,“刚刚去逛了一圈,比我们出彩的展厅没几个,不用太担心。”
白温璟点头,单手插兜,一脸冷漠的看着不远处交谈甚欢的谢郁跟魏子坤。
“那人跟谢郁认识?”他问道。
“认识,”林萧跟他并肩而立,抱着胳膊看着两人,“好像是小谢师兄,两人关系挺好的。”
白温璟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快要抠烂了,最终还是没忍住大步走了过去。
魏子坤正在跟谢郁回忆青春,白温璟大步走来时,魏子坤脸上很快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呦,这气势汹汹的,不愧是正宫啊。”
谢郁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应了声:“分了。”
“怎么又分了?”魏子坤作为一个单身老直男,对于分分合合的爱情只觉得头疼,“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怎么知道,”谢郁有些烦躁,“主动权不是一直在他那吗?大少爷换个新人还需要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