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了会谢郁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松松的揽着他的腰身,指尖轻轻的点在他的皮肤上,高出身体的温度让他难以忽视,没一会就口干舌燥起来。
睁眼半宿,白温璟想翻身又不敢太折腾,只能装作熟睡的样子慢慢的活动胳膊踢踢腿,等到天外泛起白光才勉强有了睡意。
一觉醒来,谢郁看着怀里人眼下大大的黑眼圈,扯着嘴角笑了声,怜惜的蹭了几下:“让你瞎折腾。”
今天跟柳华约好了去看她,谢郁早早起床买了点水果,蹲在小区门口等着白皓让人来接他。
等了约莫十分钟,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他面前,谢郁提着果篮上车,一转头顿时眉头一挑,眼里流露出笑意:“叔,好巧。”
来接他的司机就是带他去抢婚的司机,谢郁用一大笔钱贿赂了这位并不缺钱的叔,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便有了惊动圈子的抢婚事件。
没想到这位叔还能再白家干下去,让他对白皓的博大胸襟又一次有了实质的认识。
“好巧啊,”叔笑着掉头,随口跟他扯闲,“刚回国啊?还没来得及见白总吧?”
“见过了,”谢郁扭头,歉意的笑笑,“当年不好意思啊,骗了你。”
他用的借口是带着白温璟私奔,但是最后却一个人出国了,谢郁到现在还记得蹲在楼下抽烟的叔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眼神。
“哼,”叔才不吃他这一套,扶着方向盘沧桑道:“你一跑是舒坦了,留下温璟一个人在国内受苦。”
“这次回国,不打算走了吧?温璟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他就是个锯嘴葫芦,看着成熟的不得了,实际上都是装出来的。”
谢郁静静的听着,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但是他从来没有给我道过歉,”他还是很在意这点的,“他当年对我很不好,本来都不打算回来找他的。”
“叔回去给你骂他一顿,”司机眼一瞪,一拍方向盘,车飞快的鸣笛一声,前方的车很快往右靠了靠给后车让路超车,司机转折方向盘脚踩油门轻巧的超了车,继续说:“当年的温璟确实过分啊,他妈妈跟人跑了,他就他爸一个亲人了。”
“白皓那人很疼儿子的,就是父子俩一样的是个锯嘴葫芦,”司机脸上露出苦笑,声音跟着低沉下来,“柳华出现的时候就是病着的,白皓因为她忽视了温璟,温璟心里害怕,他以为折磨你,柳华就会放弃白皓。”
谢郁沉默几秒,忽然问:“……为什么?”
为什么折磨他,柳华就会放弃白皓?
“因为温璟一直以为,他妈妈是憎恨白皓出轨才走的,其实根本不是,两人本来就是联姻,没什么感情的,生了温璟那女人就走了,”司机沉默一会,忽然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偏头朝着谢郁挑了挑下巴,“抽根烟不介意吧?”
谢郁默默的打开了窗户,被冷风吹了一脸。
司机笑了声,点了烟,叼着让它自己燃烧:“温璟心里,妈妈都是爱孩子的,你在他手里受了委屈,柳华不会不管你的。”
谢郁偏头看着窗外,无力感腾空而起,把他包裹在密不透风的蚕蛹里。
他从来没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谢建民为了讨新家庭的女主人欢心,恨不得把他丢进马里亚纳海沟,让他彻底消失在世间,而在柳华心里,永远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他曾以为自己在白温璟心里是豁出性命都要绑在身边的人,为此哪怕是白温璟对他百般羞辱,他都觉得没什么,他只要一点点爱就能活下去,然后在某一天,白温璟冷漠的告诉他,你就是个玩具,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暧,咋还哭了啊?”司机叼着烟,侧着身子去看副驾驶的窗户,看清倒影中的谢郁脸上干干净净的,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把你说哭了呢。”
“有什么好哭的,”谢郁揉了揉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我早就不在乎了。”
“哦,”司机叼着烟笑了起来,“那还要不要小白给你道歉啊?”
“……谁稀罕啊。”
司机笑道只撇嘴:
进了白家的大门,进入蜿蜒的绿荫大道,司机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有些沉闷的叼着烟蒂,一声不吭的开着车。
头顶的梧桐树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杈子,着实有些不符合绿荫大道的名字,谢郁瞅着一排排的秃头树不吭声,车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拐过弯,前方豁然开朗,喷泉在冬天是不开启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跃起的石雕锦鲤,徒劳的张着嘴朝着东方。
“行了,你自己进去吧,”司机下了车,单手揣兜掏出火机,又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朝他晃了晃,“等你出来我再把你送回去。”
谢郁点头:“谢了。”
他转头朝着前方的豪宅走去,管家开门迎客,带着他走向楼上。
客厅空荡荡的,之前来看到的几个阿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家具和收藏品孤零零的摆在大厅,脚下踩着进口手工毛毯,脚步声被毛毯吸收,谢郁静悄悄的跟在管家身后去了二楼。
二楼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谢郁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之前的阿姨都在二楼等着,雕饰华丽的木门被敲响,谢郁安静的等在管家身后,几秒后,门打开,露出了白皓苍老了不少的面庞。
“老板,您要的人带来了。”
白皓站在原地,看了谢郁几秒,默默地退后一步:“进来吧。”
谢郁睫毛微敛,遮住了正前方的光景,盯着脚下地毯的花纹跟在白皓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