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位杨林口中的雷兄说道:“若是姚世祥的妹妹,还真是有些扎手……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我就不信这小小的潭拓镇能有什么美女,不如一会儿咱们也去闹一通洞房凑凑热闹怎么样?俗话说三日之内无大小,咱们今晚去调戏调戏她,谅她的婆家也不敢把咱们如何……”
杨林一听这话,顿时心痒难挠,他嘿嘿笑道:“甚好,甚好,咱们兄弟多吃些酒再去,一定闹他个落花流水。”白家驹听了,使劲攥了攥拳头……
却说姚谨的花轿到了李家,跨火盆、过马鞍,一直到拜堂成亲入洞房,总算这繁琐的程序走完,新郎李子轶用秤杆挑开了姚谨的盖头,在看到李子轶的那一刻,姚谨心一惊,原来他穿上新郎服居然这么英俊啊!
李子轶也觉得今天的姚谨特别的漂亮,她面庞细致清丽,像一朵纤尘不染、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双眉如弯月,双眸如寒星,白净的脸庞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气……
李子轶虽然早就见到过姚谨,却没想到她装扮起来竟然如此之美,李子轶眼睛都直了,被他盯着,姚谨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被看得红了脸,她赶紧低下头,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见,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正文洞房(1)
新郎新娘喝了合卺酒,李子轶就被一群小伙子拥着出了洞房,姚谨坐在新房里,就听见外面嬉笑、酒令声不断,这时,屋子里进来了几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们看见姚谨长得漂亮,一副想上前跟姚谨搭话却又不敢的模样。
姚谨笑呵呵的赶紧取出事先绣好的很多手帕,包裹着喜钱分给众人,众人看见手帕上那些小动物的图案,都客气的夸姚谨绣的好,姚谨不由得红了脸,其实她本身对刺绣并不在行,只好在手帕上勾勒出小动物的简笔画,然后绣出简单的图案来,绣工虽然不见得好,胜在绣样新颖。
一个镇子上住着,姑娘们都知道姚谨的事儿,也都知道那花花太岁的名声不好,所以大多数人对姚谨并无成见,只是觉得姚家书香门第,那样的人家出来的姑娘,一般都很清高,不过此刻见姚谨待人和气,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跟姚谨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二更天,外面的客人酒喝得差不多了,一些李子轶的朋友就吵着说要闹洞房。
李子轶无奈,只得领着人进来了,姑娘们一见,给了姚谨一个无奈的眼神,都纷纷退了出去。
一群人中除了李子轶的两个弟弟跟着看热闹之外,还有几个邻居的小伙子和铁拐李的两个徒弟,一个叫马天成,一个叫二愣子,就属他们两张罗闹洞房张罗得最欢,众人看向姚谨,都觉得李子轶这小子的艳福不浅。
姚谨落落大方的给众人沏了茶,大家进来本来想调笑一番,不过姚谨眉宇间的那股子书卷气,那独特的气质,一看就感觉很高贵似地,竟然让这些粗鄙的小子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不敢轻易亵渎,几个人谁也不敢先开口。
马天成的父亲以前曾经是秀才,后来父亲去世了,他没机会读书,这才到了铁拐李的木匠铺学手艺,他见状笑道:“大嫂,你是斯文人,今天我们闹洞房也斯文点,在座的一人出一个对联,只要大嫂对上了,那我们马上就走,怎么样?”
众人都是唯马天成马首是瞻,见他这么说,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好!”
姚谨一听,手心有些冒汗,她可没想到古人会这么闹洞房,不是说古代的文盲很多吗?哦,也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是李子轶的朋友,大概也都是识得字的。姚谨这么想,有些心慌慌,她可不知道在座的几个人中,除了她的两个小叔子识字之外,也就这马天成读过几天书……
马天成笑道:“第一个咱们就请新郎先给新娘出了一个上联,李大哥,请吧!”
姚谨这会儿紧张的不行,她的爷爷是一个老中医,虽然她小时候跟着爷爷背过汤头歌,也学过毛笔字,可是中医日益没落,她最终上了外语学院,若是早知道能来到大明朝,当初一定好好学学中医药,哪怕读的是中文系也行啊!唉!她的那点古文基础,马上就要露馅了!
李子轶当然不知道姚谨的苦楚,他说道:“我的上联是‘东长庚,西启明,南极北斗,我即接新人。’”
姚谨心中一喜,这个对联她听爷爷说过呀!对联中的几种花都可以入药的,所以她记得清楚,姚谨装模作样的思量片刻,说道:“我的下联是‘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谁是探花手。’”
屋里的众人除了李子轶的两个兄弟之外,其余是人可不知道这对联的好坏,只有马天成说道:“好!好联!二愣子,该你出了!”
二愣子也就十二三岁,他笑道:“我出的是一个下联:‘师傅压师娘师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请嫂子对上联。”
此联一出,姚谨顿时脸就红了,屋里众人也哄堂大笑,赵恩孝笑道:“你还真是个二愣子,不识字还要出对联,你上了马天成的当了!等着你师父明天罚你吧!”
马天成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立刻就有人说道:“拉倒吧!你跟二愣子耳语我都看见了。”
二愣子懵头懵脑不明所以,说道:“师父和师娘天天躺在床上睡觉,这有什么?我说的是实情,师父干嘛罚我。”他这话一出,屋里众人笑得更凶了。
姚谨却没心思笑,想个什么上联才好啊!真是难为死人了!她眼睛骨碌碌乱转,猛然看到窗花剪的是一对大鲤鱼,旁边还有几条小鲤鱼,她一下子想出了一个上联来,忙说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