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烫完了脚,李子轶赶忙把洗脚水倒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妻子坐在床上,巧儿眼巴巴的在旁边盯着她娘手中的那布娃娃,嘴里哼哼呀呀的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娘回来了,娘来喂奶……”
李子轶听了忍不住觉得好笑,妻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稀奇古怪的歌谣,还有稀奇古怪的故事,故事里的小动物竟然能像人似地会说话,也难怪小孩子爱听。李子轶在门口看着床上的母女,忽然觉得心里很感动,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温馨和睦,如果妻子能给他生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姚谨很快的就将布娃娃的两个胳膊缝上了,她把布娃娃递给巧儿,笑道:“做好了,巧儿给你的布娃娃取一个名字吧!叫它什么好呢?”巧儿抱着布娃娃便不撒手,嘴里说道:“宝宝……”
姚谨笑道:“它叫宝宝?那好,巧儿带着宝宝睡觉去吧!”她把巧儿抱到小床上,巧儿倒也乖巧的没有哭闹,真的抱着布娃娃躺下了。
李子轶心中一喜,这小捣蛋鬼终于自己睡了,今晚上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嘿嘿……
倚翠院是潭拓镇上唯一的一个妓院,此刻院里的头牌姑娘霓裳正带着一个人走近她的香闺,仔细一看那人正是花花太岁杨林,那杨林仿佛喝了酒,他一进屋趁着霓裳关门的功夫,伸手就扯开了霓裳的裙带,顿时霓裳罩在外头的粉红色对襟纱子敞开了,露出内里的莲红抹胸,下身的大红裳裙也“唰”的滑落在地,霓裳的两条白玉一般细长的美腿顿时出现在杨林眼前。
霓裳一惊,赶忙把裙裾拉了上来,嘴里“嗤嗤”的笑着,“官人,干嘛这么猴急,今天奴家让你来,是有一件好东西想给官人看……”
以前这霓裳对杨林可是一直不假辞色,这一次见他进了倚翠院,霓裳居然笑脸相迎,花花太岁顿时找不着北,便一直跟来了,杨林听见霓裳的话,说道:“小淫|妇!别拿那些不相干的东西来糊弄我,好好的把官人我侍候的舒爽了,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赎回家去……”
霓裳心中冷笑,心道便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该死的花花太岁!当初若不是因为被你坏了名声,我何至于被赶出了家门?又何至于走投无路自卖自身跑到这倚翠院来当□?哼!谁稀罕进你家!按着白少爷的谋划,用不了几天就让你生不如死!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几年倚翠院的生活,霓裳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淳朴的姑娘了,她娇声笑道:“是奴家前儿得了一个春宫图,不知道官人感不感兴趣?”她说着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样东西。
霓裳拿着这春宫图一边递给杨林一边“嗤嗤”笑道:“官人,你再也想不到画春宫图这男子,他叫安成,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可真俊!就住在不远的仙客来客栈的,简直就跟前几年唱南曲的灵官一模一样呢!”
花花太岁杨林一听,顿时心痒难挠,像灵官一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莫不是那人就是灵官?
大明朝唱戏的大多都是男人,俗称伶人,伶人的地位犹在妓|女之下,尤其是男人唱女角的,基本都是以色相事人,这灵官就是属于扮女角一唱成名的。
花花太岁男女通吃,这灵官也曾经是花花太岁的入幕之宾,他行走坐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嫣然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以至于花花太岁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后来灵官被北平城里的一个贵人看中,被带走了,杨林虽然不舍,却也不敢跟那贵人一争高低,这事儿也就罢了,现如今他听霓裳说有一个跟灵官一模一样的男人住在仙客来客栈,杨林顿时就留了心,他翻了翻那春宫图,的确画的精致,看得他心经摇动,尘根居然又抬头了!
花花太岁一想时间还早,还不如趁着现在去会一会那个像灵官的安成……就算他不是灵官,一个靠卖春宫图生活的人,想来也不会富裕,说不定能把他收了做“门子”。门子又叫兔儿爷,白天可以当书童使唤,晚上可以解决生理问题,有一种说法,说这达官贵人若是不养几个门子,好像都不够体面……
杨林掏出一块银子扔给霓裳,说道:“小爷今天有事儿先走了,以后得了空再来看你。”
霓裳心中暗暗高兴,嘴里却腻声道:“官人,不如陪奴家住一夜再走吧!”
“怎么?舍不得小爷了?放心,小爷日后一定来!”
霓裳闻听此言,再不说什么,眼看着他的背影下了楼,霓裳冷笑不止,哼!杨林,我等着看你杨家的好戏!白少爷虽然没有具体说怎么让花花太岁入瓮,但是霓裳想来,那安成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人物……
正文喜讯
次日早上起来,姚谨就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腿上的肌肉,每一走动就会疼,这就是长期不锻炼的结果,姚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和丈夫一起走了,其实姚谨很喜欢上山采药的。
巧儿看见娘在家,她很高兴,搂着布娃娃粘着姚谨让她抱,姚谨原本让公爹做的学步车,因为木器店的生意突然好转,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姚谨只得把巧儿抱回屋,她一边给巧儿讲故事,一边打络子,也好赚点零花钱。
好在巧儿有故事听的时候一直都很乖巧,姚谨打了几个络子,李姜氏抱着乖官来了,她把孩子放到床上跟巧儿玩,嘴上开始探问昨天的事儿,姚谨一听就知道婆婆什么都没有说,李姜氏这是来探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