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陪着胡夫人往内宅走,内宅那些帮忙的左邻右舍都听闻县令夫人来了,大家惊讶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更多的人是远远的观望,姚谨看见胡夫人皱眉,忙说道:“乡村人家,都没有见过世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贵人,夫人不要介意。”
胡夫人笑道:“难为你生活在这小地方,平时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不如干脆搬到县城里去住,将来也好多多来往。”
姚谨笑道:“孩子们现在还小,若是到了求学的年龄,少不得要搬到县城去,孩子求学也方便。”
二人到了花厅,姚谨本来想把婆婆介绍给胡夫人,哪知道李杨氏居然避到屋里看孙子去了,姚谨只得作罢,她亲自沏了茶递过来,胡夫人笑道:“谨娘,你就别忙活了,今天我来的匆忙,无以为礼,幸好以前在县城买了一个小院,好在你也说将来有意搬到县城去住,我就把它当做是送给你家两个儿子的见面礼吧!”她说着,递过来一张房契来。
姚谨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夫人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胡夫人笑道:“谨娘,你丈夫又不是官,难道还怕人说收受贿赂不成?你若是不收,我可怎么好意思在你的花厅里落座?”
姚谨依然摇头“不行不行,夫人的礼物太贵重,我若是收了,弟弟将来一定会埋怨我……今天这样的日子夫人您能来,就是给我们李家最大的面子了,根本不需要礼物。”
胡夫人见姚谨坚持不要,只得直言道:“谨娘,我送你礼物,可不是冲着姚世文姚二郎的面子,而是冲着道衍大师的面子,我知道你是道衍大师的堂妹,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替我家大人引荐引荐。”
姚谨从来没涉足过官场,虽然在电影电视上见过其中的弯弯绕,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由得张口结舌了半天,心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只不过那个道衍我还不认识呢,怎么给你引荐?不过她也明白了,这道衍就是他们姚家现在的靠山,推脱不认识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万一让道衍知道了,那可不好。
姚谨思索片刻,无奈的说道:“胡夫人,我那堂哥之所以遁入空门,就是不喜欢世俗的这些事儿,我实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所以……”
胡夫人连忙打断她的话“知道知道,只要谨娘你肯给牵线搭桥,成与不成当然要听天由命,肯定怪不到你身上……要说你弟弟姚世文哪,他莫不是故意躲着我女儿吧?”
姚谨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了,胡夫人的意思是说二弟对不起她的女儿,她可以不怪姚世文,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她要求有机会让胡县令见道衍一面……
姚谨心里嘀咕,二弟哪有对不起胡家女儿的地方?分明是你们看中了他的,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无用,姚谨只得勉为其难收了那房契,不过她心底对这位胡夫人还是很赞赏的,毕竟现在燕王和建文帝还在打仗,到底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她不像姚谨知道结局,竟然就敢把赌注押到燕王身上,可见还是很有眼光的。
陪着胡夫人用了午餐,好不容易把她送走,姚谨暗自庆幸,弟弟终于不用躲着胡家了,这胡夫人是个明白人,知道有了道衍和尚的帮助,姚世文以后前途似锦,所以婚姻之事,她半句也没有再提。
姚谨送了客人回来,姚谨和她们客气了几句,赶忙进屋给孩子喂奶,李杨氏看姚谨的眼光有些复杂,前些天她虽然也听见儿子说姚家认了一个本家,没想到居然还大有来头,竟然把县令夫人都招来了。
姚谨看见婆婆眼光有异,遂笑道:“娘,刚才我想给您介绍胡夫人认识,您怎么不出去呀?”
李杨氏说道:“一个乡下婆子,没的给你丢脸,见什么……”
姚谨笑道:“娘,看您说的,乡下婆子怎么了?乡下婆子也是我娘,她若是敢瞧不起,我当时就把她撵出去。再说了,皇上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她若是个露出一点瞧不起的神色,那只能说明她这个人是个趋炎附势的,根本不值得深交。”
李杨氏听见姚谨这么说,脸上遂有了笑意“谨娘这话说的在理,可别发达了就瞧不起人,那只会让人戳脊梁骨。”
姚谨听了连连点头,她又奉承了婆婆几句,李杨氏正笑得开心,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不好了,乖官掉荷塘里了!”
李杨氏顿时脸都白了,腿脚也哆嗦起来,姚谨放下怀里的孩子,也顾不得他们哭号,忙说道:“娘,你看着清官、明官,我去看看。”
姚谨出门时候正遇到冬梅,忙吩咐她也进屋看着孩子,等姚谨满头大汗跑到池塘边,就见巧儿在不停的抽泣,李子轶和好几个人都浑身都的,乖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子轩大声怒吼:“赵娥儿,你是怎么看着孩子的?”
姚谨也顾不得说什么,她赶紧把乖官的口鼻清理干净,一下一下的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孩子能不能救活,总应该试一试……
正文难为
姚谨不停的给乖官做人工呼吸,幸好乖官是个小孩子,往他的嘴里吹气倒也不用担心人家说有伤风化,不过周围的人看着,还以为姚谨疯魔了,就连李子轶也惊讶,孩子根本都没有呼吸了,谨娘这还折腾什么?
可是姚谨记得有一个病例,那溺水者心跳停止了半个小时后,还被抢救过来了,乖官溺水根本没有那么长时间,只要努力,还是大有希望,姚谨可不希望自家的荷塘淹死人,她这边忙活的满头大汗,看见李子轶还在旁边傻站着,便忙说道:“大郎快来,你就像我刚才那样按他的胸口,注意要轻点,别把他肋骨按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