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寝室里也有两个室友想退学,在学校解封前和班主任说出“退学”二字,我也不会觉得班主任也发现了我要退学这件事情。
下了晚自习之后,我呆愣在位置上,缓缓掏出手机,发微信和班主任说了大概情况,在周末两天,我在教室守着,101教室的老师负责办理入学和退学,可惜,我没等到他们上班。
吴然告诉我,101教室的老师在星期一上班。他问我找101教室的老师做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我曾陪同桌来这儿打印身份证,我就告诉她:“我来打印身份证。”
吴然:“那你去找老大,让老大帮你打印。”
我:“额……”我思考了半天,她口中的老大应该是班主任,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又开始问了。
吴然:“你打印身份证干什么?”
我慌乱的眨了眨眼睛:“我……我也不知道我打印身份证干什么。”
我真的不太擅长说谎。
吴然:“你不会是想退学吧?”
我:“额……”
014
我在教室里发着呆,这个星期天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发着呆。书摊开在桌面上,我的眼神空洞无神,我的脑中再次嗡嗡响,我陷入无端的思绪中。
——迷茫,彷徨。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教室中的光随着夜色来临而亮起,我不知在这坐了多久,好像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一旦陷入思绪中,我就会忘了时间过去多久,等到我再次回到现实中时,天已经黑了。
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发慌,我开始在意自己的分数,开始在意我在这儿未来的发展,开始在意挂科怎么办,我怕我考不及格。我好像真的在意了,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此时此刻的我在这里,这么一颗鲜活的心脏,这么一个活着的我,坐在静悄悄的教室里。
我贪恋这份宁静,这是我过去失去的时光,当它们重现在我身边,我隐隐有些不舍,如果真的要放弃这一切,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可是我学不进去,我的记忆力很差,我总是对脑中的回答没有自信,对于正确答案,我总是跟别人确认再三。而且,对于金钱的使用,我没有自制力,当钱花完的那一天,就是我陷入绝望的时候。
哪怕是出去工作也需要一点钱保证出行,我不能把钱全部花完,可是在学校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留下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女声,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老师。她的声音透着严肃,让我们的一举一动也不由严肃起来。
教室末排坐着一对情侣,男生在打游戏,而女生坐在男生身旁。二人间的距离很近,他们的目光直愣愣地看向这位老师,距离也不由悄悄拉远了,老师高声呵斥:“成何体统!你们的班主任是谁!”
我们都闭口不言,这个老师当即说:“跟我去办公室!”班上寥寥几人猜测凶多吉少,但也不是真的很担心,因为他们知道班主任知道这对情侣在谈恋爱。
等到天边的云全都褪去时,二人回来了。后来,我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女老师把他们撵去办公室之后,就没再管他们了。木老师并没有过多责罚,只是让他们下次注意点。这一刻,我的心中浮现微妙的情绪。
木老师的头像是他和妻子的头像,看得出来他很幸福,也看得出来,他是获得真爱的人。对于学生之间的恋爱,他只要求彼此认真谈,同时,他也反对男生对女生动手动脚。
学习就这么几年,纯洁的恋爱也就这么几年,如果能从校服走到婚纱,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我走在林间小道中,回想这一切,不由勾唇笑笑。我的确有点不太懂,所有老师巴不得学生们老老实实学习,我们班是所有班级中最乖最听话的,几乎每个来上我们班课的老师都会这么说。
听说,在开学前,这个班级曾是化学老师接的班,后来,化学老师觉得太累了,就没有带这个班。之后,是新来的杨老师带这个班,可是,因为新老师经验不足,被气跑了,再到后来,木老师接了这个班级。
也是因为木老师,我才来到六班,如果没有木老师,我不知道我会被塞到哪个班级,就好像阴差阳错似的,又好像是命中注定。在他第一次见到我时,他满眼透露着对我的喜欢。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好像当初,曾经的班主任也会毫无缘由的喜欢我一样。
他们都对我很好,对我的温柔是独一无二的,明明我不是班上最开朗的人,成绩也不是最好的人,但就是,他们对我很好很好,我不用小心翼翼的害怕去犯错,也不用害怕哪里做的不够好,他们对我是包容的。
就好像,我什么也不用做,不用刻意去讨好,也不用刻意去做些什么,就换来了长辈的关照。这里的同学们也对我很好,对我很好很好。
《雨说》郑愁予:
雨说:我来了,我来的地方很遥远
那儿山峰耸立,白云满天
我也曾是孩子和你们一样地爱玩
可是,我是幸运的
我是在白云的襁褓中笑着长大的
第一样事,我要教你们勇敢地笑啊
君不见,柳条儿见了我笑弯了腰啊
石狮子见了我笑出了泪啊
小燕子见了我笑斜了翅膀啊
第二样事,我还要教你们勇敢地笑
那旗子见了我笑得哗啦啦地响
只要旗子笑,春天的声音就有了
只要你们笑,大地的希望就有了
雨说,我来了,我来了就不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