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他就不能留宿吗?
洛绵屿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上次睡的那间次卧就很好,就不麻烦谢先生啦。”
谢致远眼里浮现震惊之色,他着实没想过洛绵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根本不合理。
他眉头一皱,拒绝道:“不行。”
洛绵屿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室内跑去。
洛绵屿动作突然,谢致远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抱起兔窝跟了上去,额上青筋微跳,大声喝止,“洛绵屿,你再走一步试试!”
事实就是,洛绵屿不仅走,还越走越快。
洛绵屿熟悉别墅的构造,一进门就找上了管家,告知对方自己今晚在这里留宿,接着就跑上了楼,脚步都不带停的。
管家欣喜之余又一头雾水,没多久就看见脸色黑沉的谢致远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兔窝,但步伐匆匆,紧跟着洛绵屿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洛绵屿是打定主意要留宿,他可不想在深更半夜还要在大马路上狂奔,虽然他是小妖精,但也是会累的。
于是等谢致远跟上来时,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他望着被反锁的房门,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努力克制着想把门踹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谢致远还是头一回因为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浅浅吐出一口气,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颐和君庭如此多房间,洛绵屿爱睡就睡,只要不睡在主卧就行。
谢致远并非妥协,只是突然想到了前几次与洛绵屿纠缠时讨不到任何好时的场景。
权衡利弊,让洛绵屿在这儿睡一晚已经不算事儿了。
洛绵屿听见谢致远离开的声音后,眼睛弯了弯,那一对隐形的雪白兔耳也跟着晃了晃。洛绵屿很会招待自己,他先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玩了会儿手机,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来人是管家,他送来了日常地洗漱用品,以及全新的换洗衣服,洛绵屿看了看尺寸,应该是谢致远的衣服。
洛绵屿跟管家道谢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些物品。
客卧里小兔子翘着耳朵泡了一个舒适的澡,等听见对门主卧里传来水声时,洛绵屿才从浴缸中出来,他迅速地把水放干净。
一阵白光笼罩,小兔凭空出现。
过了两分钟,客卧的门被轻轻关上,接着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洛绵屿蹦蹦跳跳地到了兔窝里,替身小兔瞬间变成光点消散而去。
谢致远从浴室中出来就看见了睡醒的小兔,他抬手抱起小兔子,问:“饿了吗?”
只想小兔转身跳回了床上,蹦跶着在枕头上找了个位置,四肢小爪摊平,两只雪白的短耳乖乖地趴伏在背上,一副才醒就又要睡的姿态。
谢致远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能睡。”
他每没有强行让小兔进食,这只小兔很通人性,若是饿了,指定在他问的时候就会啃他手指。
这两天小兔子都不怎么精神,瞧着很呆,现在大概是睡饱了,瞧着都灵动许多,谢致远靠在床头上,把小兔捧在手心。
小兔一只耳朵微微立起,整只兔松弛地窝在那儿,柔软的肚皮贴着谢致远的掌心,一起一伏间,柔软的触感像个水气球。
谢致远看着小兔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想笑,他抬手点了点小兔的耳朵,“你叫绵绵,对面也有个叫绵绵的,都不是省心的家伙。”
话音刚落,方才还惬意地舒展着四肢的小兔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只毛绒小爪努力够上了谢致远的唇边。
小兔真的很小,整只兔身长指不定还没二十厘米,谢致远怕它摔着,又纵容地拉近了和小兔的距离,唇边就是毛茸茸的触感,谢致远只能闭口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谢致远才把那只小爪子移开,他哑然失笑,“你着急什么,你比他省心多了。”
只见那双黑瞳瞳小兔眼睛中升起腾腾怒火,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谢致远今夜到点便有些昏昏欲睡。
他低垂着眼眸,眼里染上几分倦色,把小兔子放在了一边,关了大灯,打开了小夜灯,点了点小兔的脑袋,温声道:“绵绵晚安。”
小兔子毛绒小爪往枕头上重重一放,晚安什么晚安。
不多时,谢致远便沉沉睡去。
时机一到,兔耳少年倏地出现,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浅绿的长袍,长袍泛着莹莹之光,衬得少年如同枝头上最嫩的那点新芽。
昏暗灯光下,洛绵屿神情灵动,分明是蔫坏的表情,可漂亮的五官却又显得无辜,他一手撑在床上,身体几乎与谢致远紧贴,一手隔空描摹着男人英俊的眉眼。
下一秒一张燃着火光般的符纸出现在洛绵屿的手上,他的表情有些肉疼,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入梦符,接连用上两张,真的很奢侈了,可是谁让谢致远欺负他呢?
“我来了。”洛绵屿靠在谢致远的耳边小声说,眼里尽是狡黠。
昏暗的灯光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兔耳的少年安静乖巧的趴伏在男人的身上,两人都已经完全进入到睡梦之中,一室宁静。
穿过层层迷雾,洛绵屿落在了寂静的山林间,山林间有溪水流过,阳光穿过高大的林木落在地上形成一块块金色的斑点,这是谢致远的梦境,却没有看见人。
洛绵屿赤足踩在草地上,小草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种想要变成小兔的冲动。
洛绵屿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他想,或许是因为灵兔一族族脉所在的地方,也是这样连绵起伏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