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远递上了这几天的兔子饲养日记。
华霖有着很强的专业素养,其实是不该笑的,但是出于另一层身份,华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宝贝兔子吗,这也养得太精细了。”
华霖跟谢致远少年时期就认识了,谢致远这人独,身边也就华霖这人可以算得上朋友。
按理来说,华霖跟谢致远是好友,是不能为对方进行心理治疗的,但谢致远很抗拒其他医生,除了华霖的老师,也就只有华霖勉强能够撬开他情绪的一个口子。
华霖从未见过好友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谢致远这人就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跟兔子这种柔软的生物压根挨不上边。但现在的事实就是,谢致远在养兔子,并且养得十分欢实。
提到兔子,谢致远脸上的神情轻松一瞬,说:“那只兔子确实很可爱。”但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所以我现在产生的幻听需要怎么解决。”
华霖也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脱敏疗法。”
有时候,情绪越是压抑,反弹越是厉害。
谢致远本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处于爆发的状态,华霖的老师对谢致远的治疗一直都是保守且开放的。
就像是上次的兔子,华霖采取的是放任自流,这次华霖推荐的依旧是这个做法。
谢致远的神情陡然变得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华霖道:“意思就是,跟对方多接触。”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洛绵屿没有再听见谢致远找他麻烦的消息,上次的照片事件也花钱压了下来。
秦宁乐的脚还是有些肿,但已经能行动自如了,陈导调换了一下拍摄顺序,最近一段时间,主拍近景。
今天方钰很迟才来片场,照片那事儿是解决了,但她心总是不安,于是这两天在换着法子打探谢致远的动向。
正逢中场休息,方钰把小c她们赶到了一边,把洛绵屿拉回了保姆车,只有这种密闭空间才是最安全的谈话地点。
“洛绵屿,你最近也是挺行踪不定的啊,”方钰撑着下巴看向他,“你最近老实一些,谢致远那人很危险,你入圈时间短,可能好多事情都没听过。”
方钰叹口气,“谢致远确实是香饽饽,但你看对方有绯闻吗?前仆后继的人海了去了,谢致远下手是不手软的,来一个封杀一个,现在大家对他都只是远看。”
洛绵屿再三保证,“我知道的,我跟谢致远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方钰道:“好了,我也不是要骂你,这谁能知道,你还能跟这活阎王产生关系啊。”
说到这里,方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两人回到片场时,却发现片场里气氛有些不对劲,陈导不见了,主演们也没见身影。
不多时,小c凑了上来,小声说:“绵绵,钰姐,那个谁来了。”
小c和阿辉都是很值得信任的人,他们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于是片场所有人都是激动的,只有洛绵屿的团队有些愁云笼罩。
方钰傻了,“不是怎么回事儿啊。”
洛绵屿回望方钰,眨眨眼道:“钰姐,怎么感觉谢致远好像跟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啊。”
他记得大家对谢致远的评价都是神秘、有距离感、神龙不见尾的。
可是现在,短短几天内,谢致远却频繁出现在大众面前,这让洛绵屿很难不多想。
方钰揉揉眉心,“这毕竟是领胜投资的,上心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显然是毫无说服力,这里的投资对庞大的领胜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一粒尘埃。
不多时,方才还不见身影的众人便出现了,一同出现的还有谢致远,对方依旧神情冰冷,一副矜贵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隔着重重人群,洛绵屿和谢致远四目相对,几乎是一瞬间,妖怪的直觉告诉他,谢致远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这个认知让洛绵屿汗毛倒竖,强撑着才没拔腿就跑。
洛绵屿这会儿是真有些急了,他其实也很不解,为什么谢致远会盯上他,他跟对方是有交集,但是对于谢致远那样的人来说,洛绵屿应该是过目即忘的那类人。
洛绵屿讨厌这种猛兽般的视线,他别开了眼睛,错开了和对方的视线。
接下来,洛绵屿老实了,他思考了一下,或许是自己的一些行为太过出格,而谢致远又是那种很谨慎的人,所以难免会有警惕性,尤其是自己上次不小心变成人,窝在对方床上睡了一晚这件事。
洛绵屿老实,谢致远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对方就坐在陈导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片场中对戏的洛绵屿和秦宁乐。
那天华霖的话,谢致远并没有打算实施,他一贯是这样的性格,不管是对华霖亦或是华霖的老师,他只挑自己愿意实施的实施。
观察兔子就已经够蠢了,现在在加一个观察洛绵屿,谢致远只要稍微一想,都觉得愚蠢。
可是,今天经过片场时,谢致远却鬼使神差般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在看见洛绵屿的那一瞬间,谢致远突然又觉得,华霖的方案并非不可实施。
被人这样盯着,洛绵屿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表现良好的过了这一段。
接下来要重新布景,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洛绵屿说什么也不想跟谢致远待在同一个空间,于是一下戏,他便头也不回地跑到了休息室去。
就在洛绵屿离开时,谢致远也抬腿跟了上去。
休息室门被关上了,洛绵屿紧张地看着谢致远,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对方会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