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蚀骨的恨意包围,解晏面不变色,语气轻松愉快对一旁一无所知的舍友说:“你们去吃饭吧,我和文骋有点事情要解决。”
两位舍友相视,有眼色离开了。
寝室里只剩下了解晏和文骋,空气安静得压抑。
文骋拳头充血,死死忍住要上前将解晏往死里揍的冲动,忍得肩头都在颤抖。
解晏像没看到文骋厌恶的眼神,一步步向前,注意到对方不着痕迹后撤的身体,唇角露出一丝笑。
死死抵住的文骋看着解晏每走一步,瞳孔愈发紧缩。
“文骋。”
听到解晏叫他,文骋头皮一麻,几乎是瞬间就想转头跑。
“你跟我吧。”
解晏脚底稳稳落下,立在了他面前,一贯无懈可击的脸泄露了一丝情绪:“你不是很缺钱吗?我每个月会给一笔你花都花不完的钱。”
“你以后不需要没日没夜打工,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再担心奶奶的医药费。”
毫不掩饰的诱惑摆在眼前,如果那个人不是文骋,或者说不是被解晏整整耍了三次的文骋,都一定会答应。
此时文骋的愤恨却消弭了,眼里深深的迷茫,甚至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他不需要解晏的钱,不需要他的任何东西。
他已经怕了,不敢再相信解晏的任何一句话了。
喜不喜欢,有什么目的,他都不关心了,他只想要离解晏远远的,越远越好。
因为他连对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都分不清,分不清是在嘲笑他还是又要给他下圈套。
“不需要。”
文骋说,目光紧紧盯着面前漂亮得跟雕塑一样的脸,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关系。”
落在漆黑的眼底,犹如平静的潭水中掉入了一滴水,缓缓荡开波纹。
解晏突然笑了起来,在文骋怔愣的时候道:“是吗,你真的想和我撇清关系?”
柔软的头发擦过脖颈,惹起一身鸡皮疙瘩,文骋僵着身体。
解晏脸贴得极近,近到有种肌肤相亲的错觉,温和带笑的声音幽幽的。
“你知道奶奶虽然摘除了肿瘤,但腺体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最多十年的时间。”
此话一落,他满意看着猛地转头的文骋,语气胜券在握。
“最近研究所发现了修复腺体的治疗方法,效果可以媲美正常的腺体,但费用极其高昂,且名额有限。”
文骋目不转睛盯着他,不舍得听落一个字。
“只要你同意我就将这个机会给奶奶,同时请莫院长出山,奶奶会第一时间得到最好的治疗。”
“文骋,你真的不需要吗?”最后一句话犹如海妖美丽的嗓音中带着无穷无尽的诱惑,令人不知不觉就沉陷。
解晏站直了身体,五官都舒展开了,美到惊心动魄。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过期不候。”
文骋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四肢仿佛都失去了直觉,如同即将溺亡的人不断下沉下沉,沉至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