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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你半个时辰前刚咬过！”扶疏怒目而视，“又不是快留不住了，你若是走便走——离魂和你另外一个分魂，可都没你这么能动嘴。”

“扶疏果然是厌烦了我。”扶疏话音刚落，伏北渚就低叹一声，总算将他给放开了。

张口想要哄，话还没思索明白，就想起来了前几次。

哄人的结果就是被他得寸进尺地抱着啃。

想明白这点，扶疏立刻闭上嘴，撇开眼不去看他，直接起身：“不想说便罢了，我自己去寻。”

才一站起来，衣袖就被拽住，伏北渚借力起身，转而扣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扶疏莫气。”

“你次次都这般说。”扶疏轻呵。

伏北渚难得没有反驳他，直接将话题移开：“此地有精怪，但是我在此处，扶疏怕是寻不到它们。”

“什么？”扶疏蹙眉。

“我方才没有收敛气息，”伏北渚解释，“这附近的精怪，怕是已经被吓走了。”

扶疏：“？”

“那你还想咬我，”扶疏回神睨他一眼，“你在这会将它们给吓退，还不如换离魂留下。”

“能吓退它们，也能将它们给抓过来不是？”伏北渚一边挽留，一边放出藤蔓来，尝试证明自己还有用。

自己贴上来的打手不用白不用，扶疏虽然烦他那些戏弄，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伏北渚的能力，听他这般说便颔首示意他去做。

藤蔓在他头点下去的瞬间蔓延开，散到天际，已经变成了透明色。

也不知道伏北渚身上的妖气对凡间这些精怪来说究竟有多可怖，扶疏神识顺着其中一根藤蔓探出去，飘了很远都没看到什么东西。

之后是他实在没了耐心，将神识收回之后，就百无聊赖地待在一旁，看伏北渚阖着眼控制那些藤蔓。

等到他睁开眼，扶疏手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座小神像。

应当是无意识从识海当中带出来的，即使如此，瞧见它的一瞬，扶疏还是愣了一愣，才敛下情绪收回。

“寻到了？”他抬眼看向伏北渚。

“嗯，”伏北渚点头，直勾勾盯着他，“我这么辛苦，扶疏不该犒劳我一番？”

“什么犒劳？”扶疏挑眉，原本还能装一装，看到伏北渚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脖颈处的时候，又立刻变得面无表情，抬手去捂他的眼，“别想了，这么辛苦还不是你活该。”

没那些妖气把这群精怪给吓退，它们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这座带有神仙供奉、清气充裕的小山。

这点东西连扶疏都能想明白，伏北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整日就是黏着他胡言乱语。

“委屈也没用，”扶疏赶在他变脸之前开口，想到什么，唇角忍不住勾了下，“真想让我心疼，下次就换个招式。”

“什么招式？”伏北渚将他没用多少力气的手给拉下来，黑眸带着盈盈笑意，“我不懂这些，不如扶疏教一教我。”

“你这可不是不懂的模样，”扶疏随着他的力气贴过去，只还是控住几分，没被人直接拉进怀里。

两人双目相对，扶疏看进那双眼，忽然道：“先前说你像犬，实在有些委屈你了。”

伏北渚：“嗯？”

“该是狐貍才对，”他轻缓开口——凡人话本上怎么说的来着——“狐貍精。”

伏北渚眸色骤深，抬手圈住他的腰，惋惜道：“只是我如何也成不了狐貍，该让扶疏失望了。”

“才像了几分就这副模样，若是真的，那还得了？”扶疏哼笑一声，也跟着想起来，“说来，你不是藤妖，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身上一会有妖气一会又满含清气的，实在让人想不通。

伏北渚听到他的话身子短暂地僵了下，随后才回过神，扯下唇角：“依扶疏看，我是什么？”

“想不到，”扶疏懒得想，果断摇头，“你不愿说，等到之后一同告诉我，也无妨。”

伏北渚叹着气凑上去轻吻他一下：“先前不算藤妖，但如今扶疏要说是，也无妨。”

扶疏心头一动，抬眼。

伏北渚这次难得没有瞒得那么狠，慢吞吞捡着一部分的话同他解释：“先前我与这藤的确毫无关系，但如今已经快要融为一体。”

一根藤蔓从身后虚影当中探出来，转悠到伏北渚身旁的时候被他毫不留情地切下一截来，在他掌心飞快变得枯败。他将手托到扶疏面前：“还记着先前我给你喝的那藤蔓泡出的茶么？”

“旁人的确可以以毒攻毒，对我而言，便是融合。”

吞吃入腹，从末梢蔓延至核心，然后取而代之。

扶疏听得发懵，脑子转明白了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岂不是他之前在月老殿做的那些事，伏北渚是真真地全都知道了？

自己先前去看那些记忆的时候还没什么，甚至是带着怀念，但真要多一个人知晓他的过去，扶疏难免觉得自己当年做的某些蠢事难以见人。

“那古藤本身便无灵性，我如今也只是占了躯壳，并非夺舍。”伏北渚见他久久没有开口，解释的话里都带着小心翼翼。

“我知道，”扶疏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又不能同他说自己方才的沉默是怕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伏北渚给知道，“所以你现在，倒也算是个藤妖了？”

伏北渚颔首：“如今我与它已经融合了七七八八，说是藤妖也无错处。”

“那……”扶疏试探着问，“你有它的记忆么？”

“嗯？什么记忆？”伏北渚挑眉，“那古藤的记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