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衣服,洗漱一下。】
江时:“嗯。”
池然蹲下,摊开脚边行李箱,动作都是顿的,从昨天开始,他的脑子可能就不那么清楚,而在瞧见衣服堆里一闪而过的某个东西时,又慌慌张张盖上了行李箱。
注意到江时没看他,正低头摆弄着手机,松了口气又觉得难过。
他默默换了个方向,重新找出了衣服,十分钟内把自己收拾妥当。
江时从床上起身,出门前池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拉了拉江时袖子。
这是第一次池然主动的触碰,江时脚步顿了下,侧身,“干嘛?”
冷冷的却是池然从前再熟悉不过的语调。
【身份证还没还我。】
江时眸子眯了下,池然把手藏在了身后,又低着头。
以前的池然是不会这样的,甚至于但凡他只要一点语气不好,都能别扭生气地瞪过来,然后要哄很久很久,说很多好听的话,除非是犯错误心虚,可也会不讲理的委屈。
不会像现在,惶恐地缩回壳子里。
江时攥紧手,“放我这先。”
他看见池然点了点头,往后又退了两步。
距离又一次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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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他们没再有过多余的交谈,不超过十句话,只是沉默的,连并肩都没有。
像是不相识的路人,走过曾经亲密无间熟悉的路。
池然跟着江时,走到夜幕低垂。
寒风一个劲的刮,他把自己埋进了围巾里,努力跟着江时步伐,眼眶又开始泛酸。
他是贪心的人,开始只是想要一面,远远地看着,到现在一点都不满足,希望江时能不能跟他多说点话,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他。
他们只是这么走着,然后全程无话的进了餐厅,对面而坐,吃完了饭,回了酒店。
两人分开洗漱,池然先去的,洗完澡上了床。
江时是十分钟后洗好的,床榻陷进去沉沉重量,中间却隔着泾渭分明的线,隔绝了温度,碰不着也触不到。
床头的灯熄灭,角落某一处却莹莹的散着温润的光,
白天江时没注意到,这会才看清是床头柜底下,小插座安着的小夜灯,模糊能照清大半个房间。
江时敛下眸光。
池然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一张床,和江时。
他以为他会失眠很久,实际上沾着枕头没一会就睡过去,做了个梦。
夏日的阳光,繁茂参天的大树,以及被细碎切割漂亮浅金的光斑,他和江时肩并着肩,分享同一个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