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不明所以,放心?我放心什么?
观庭樾看着他,淡淡回应,“你说是,便是吧。”
沈黎清垂下眼睑,低低地发出声音:“嗯,知道了。”
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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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气焰彻底被浇灭,沈黎清像一只被淋湿的流浪狗,耷拉着耳朵,叫不出声来,只是用落魄的目光注视着墙壁上的花纹。
观庭樾清楚地看见沈黎清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失落,他不由得一顿,心脏仿佛被重物敲击了下。
他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基于沈黎清对他一贯的防备。
沈黎清向来抗拒他流露出不合时宜的深情,好像那是比鸩酒还值得躲避的剧毒。
他知道沈黎清忌讳什么,沈黎清不缺人爱慕,也不缺人高捧,但尤其忌讳别人挟爱居功,所以他自然不会真的把沈黎清这几天所闹的脾气归结于为了喜欢的人吃醋。
那充其量只是小少爷见不得自己的限量款遥控车被其他人摸过碰过,别人可以对他的遥控车羡慕嫉妒,但不能和他的所有物靠的太近。
可是这一次,观庭樾有点怀疑是自己猜错了。
沈黎清好像快要哭了。
“沈……”观庭樾刚刚开口,沈黎清突然站起来,揉了揉大腿肌肉,脚步飞快,就好像这间休息室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沈黎清不想再听到什么声音,如果可以,他想把刚刚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做个记忆清除手术。
不,干脆把和观庭樾相关的一切记忆都清除。
沈黎清逃也似的夺门而出,出了门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未免太冲动。
他应该平静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告诉观庭樾这样很好,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合作才最牢固。
他应该对着观庭樾露出自然的笑容,然后说自己朋友那边有事需要帮忙,下次再约。
而不是这样落荒而逃,像只偷吃奶酪后灰溜溜逃跑的耗子。
这一点都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沈黎清走进走廊尽头的公用洗手间,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然后抽出纸巾一点点地将水渍擦干。
镶着宫廷风金色纹框的镜子照映出他的模样,皮肤极白,几乎没有血色,眼窝偏深,眼瞳黑的好像无机质的鹅卵石,只有眼尾和嘴唇红地像要滴血。
看上去不太好看的样子。
他又想起季澜来,季澜今天穿的是很中规中矩的白色西装,右胸前的口袋别着一只流苏胸针,季澜的五官偏向东方特有的温润古典,还有那从容不迫的气质,实在是挑不出错来。
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