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苏陌已然懵了。
开满紫色小花的山坡,放飞的纸鸢,还有梦中小男孩的脸,都逐渐清晰。
而苏陌看见自己,在熟睡的小裴寻芳面前,摘下面具,为他戴上护身符,道:“莫痴莫妄,方可长乐永安。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苏陌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他一把揪住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着的墨玉螭纹韘,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不止一次穿进过这本书里。
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曾来过这里。
他救了小时候的裴寻芳,并用一枚宫钱,暗示着他所在的时空。
忽听“嘎嘣”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两人俱是一愣。
原本完完整整的螭纹韘已经分裂成了两枚。
其中一枚圆润素净刻着暗纹,如谦谦君子,另一枚龇牙咧嘴,像凶狠煞神。
一枚君韘,一枚臣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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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王本欲按原计划赎出季清川,可他很快发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复杂。
当他从宫里返回时,不夜宫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帝城乐坊十六座,所有说得上话的、说不上话的,都已集体杀到了不夜宫。
“朝廷的事,咱小老百姓可管不着,但乐坊有乐坊的规矩,既入了这行,就得按行里的规矩来。”未央坊的当家人站在人群中央,义正言辞道,“不夜宫的头牌坏了规矩,让所有乐坊蒙羞,就得接受惩罚。”
“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可是送入军营,成了营伎。”
“那不可同日而语,那一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伶人,这一位,可是帝城第一伶人啊……”
安阳王撩着门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侍卫道:“太子与季公子在拈花巷的事已传开,所以人都道季公子在弁钗礼前坏了规矩,要……”
“要什么?”安阳王问道。
“要送去军营,充当营伎。”
“荒唐!”安阳王摔帘而去。
侍卫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另一位锦衣男子亦用折扇撩起帘子,往那大堂中看了一眼,随即双手托着后脑勺,悠哉悠哉踱着步子跟上。
“这春三娘可不简单,据我所知,她为季公子招揽的客人可远远不只帝城的豪强世族,那些人几乎遍及大庸,甚至还有异邦客人,光付过订金的人都有一百七十余人。换言之,这些人非富即贵,没一个好惹的。”
“王爷的这个差事,不好办呐。”
“这世上没有你许钦办不成的差事。”安阳王头也不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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