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一旦撕开,痛楚便源源不断流出来。自从那一晚之後,他第一次如此毫不压抑地发泄心中的苦闷,直到莱丽莎在呓语中叫出了一声“亚刹”,他才恍若从梦中惊醒般站起来,掩着眼睛控制住情绪,恢复成平日那个冷静自制的铂银。
“对不起,莱丽莎,我要对你食言了。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谈话,以後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他哑着嗓子喃喃自语,同时将双手贴在莱丽莎的胸前,再一次深深看了她一眼,发动了净化的力量。
再见,莱丽莎,愿你幸福。
☆、(8鲜币)04一如初见1
一个月後──
加冕大典的当天,身披金袍、头戴三重冕的教皇在万民簇拥下走进鹰格兰西敏寺大教堂,跟在他身後的,还有十二名枢机主教、几十名地区教会司铎和执事。
教堂内的桌椅已全部撤除,地上铺就长条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讲经坛前。高耸至天花板的巨大风琴下,并排放着两张镶满宝石的王座椅,椅子的底部包着玫瑰叶片,椅腿缠绕着象征鹰格兰精神的红色玫瑰。
教堂内换了新的壁画和纹章,挂上了亚刹和莱丽莎的正式肖像画,两人的名字前也用纯金粉末勾画上了新的头衔。所有出席的贵族一律盛装打扮,男性头戴羽毛帽,女性头戴银发箍,枢机主教们则清一色戴着红色圆帽,整齐地站在地毯两侧。
在讲经坛的台阶侧面摆了三张椅子,由上至下依次是为教皇、狮斑牙女王和铂银公爵所设。但直至加冕前的最後一刻,最後一张椅子仍然是空的。
出发去大教堂前,亚刹跪在窗台前,一边吻着左手麽指上的金雀花大帝戒指,一边默默祈祷。
莱丽莎在他身後等候了许久,无奈地说:“亚刹,时间到了,我们必须走了……”
几天前的晚上,加穆抱着专为王後订制的红色毛皮披肩走进来的那一刻,她才得知,亚刹竟然大胆地将国王和王後的加冕礼放在了一起,而没有通知她一声。她知道亚刹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这麽做也是出於对她的重视,可临时安排的加冕仪式还是让她慌得方寸大乱。
不过此刻,她已平静下来了,不平静的反倒是亚刹。
自从铂银治好了她的红热病後,他就宛若人间蒸发了一样,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亚刹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他,以一个国王所能尽的最大努力打听他的行踪,可至今一个月了,仍然一无所获。
她知道,亚刹很悲伤,她也同样难过。难过的并不是铂银没来参加他们的加冕大典,而是他明明答应要参加却没有出现,代表了他已经遭遇不测的一种可能。
虽然亚刹反复强调,任何病转移到铂银身上後都会只剩下四分之一,那麽轻微的红热病不可能置他於死地。但铂银迟迟不出现,一天比一天打击他的信心,到最後,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亚刹,我们该走了。”莱丽莎又轻轻唤了他一声。
亚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对不起,我想再等一等,也许下一秒,铂银就会微笑着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莱丽莎无奈叹息,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我们可以等,但教皇和母亲却不能等啊。你总不愿在今天这种日子,让他们两位身份如此尊贵的人丢脸吧?”
“可是铂银……”
“铂银来不来和我们等不等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不是吗?”莱丽莎扶正亚刹的披肩搭扣,柔声说,“而且你答应过他,永远不能再对他抱有愧疚的感觉,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有忘。”亚刹黯然低头,“但是要做到这点真的很难。”
看见莱丽莎同情的眼神,他终於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还是走吧。”
随着王室的游行队伍一路经过广场,走进大教堂,一直到坐上王座,唱诗班奏起音乐,亚刹的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教堂的门口,盼望奇迹能够发生。
然而当教皇举起王冠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铂银仍然没有出现,最後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终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铂银没有来参加他的加冕大典──这个事实,比任何事都令他崩溃。
沈重的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他僵硬地弯下腰亲吻教皇的手,随後从教皇手中接过第二枚王冠,戴在了下跪在他面前的莱丽莎的头上。
当他们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大教堂,接受数以万计的百姓热情的鲜花和喝彩时,他不断仰起头,以掩饰眼眶中积蓄的泪水。人们对他的欢呼越是热烈,他内心就越是痛苦,这个国家多了一位新国王,但他却失去了一位挚友、一位亲人、一位导师。
这样的苦,只有莱丽莎一个人懂。
因此从头至尾她都紧紧握着他的手,给予他最有力的支撑。
亚刹定定看着莱丽莎,在万民见证之下,郑重地吻住了莱丽莎的嘴唇,轻轻许下他的承诺。
现在,这个国家只剩下他们俩相互扶持了,他必须珍惜莱丽莎,不能连她也失去了。
☆、(15鲜币)04一如初见2
妩媚女神最近有点郁闷。
因为她收到了来自净化神、幻象神和光明神的联名抗议信,三位神一致谴责她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做法,勒令她尽快想出解决方案,否则就剥夺她一辈子去人间界度假的权利。
於是,心情不爽的妩媚女神只能跑去玩具室,赌气玩玩具去了。
光明神咬着手指悄悄尾随在她身後,本想偷窥她在干什麽,却很轻易地就被发现了。妩媚女神很不屑地斜睨他:“那边那位跟踪狂,你的尾行技术烂到家了!还不快点从门後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