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你们解释!是你们对不起我!我要和你离婚!”
直觉告诉他,傢裡出瞭大事,千夜生出瞭一种想要逃离的想法,可他硬生生止住瞭。
推开门,满地都是玻璃渣,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客厅的几人正在争吵,一地凌乱中千夜抬眼看见浑身狼狈不堪,瘫坐在地,披头散发的孟婉莹,对面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这两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千鸣,一个是从小到大宠爱他的叔叔宗泽。
两人身上都挂瞭彩,宗泽开口:“小莹,有话好好说。”
孟婉莹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她露出的目光像是看两个深仇大恨的仇人:“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们俩个,太令人恶心瞭!”
“究竟怎麽瞭?”从小到大,千夜见过无数次孟婉莹和千鸣两人的争吵,已经见怪不怪瞭。
可这一次他萌生一种两人走到尽头的预感。
千鸣为自己辩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孟婉莹累极瞭,毫无生气,听到千鸣的话,她像是听到瞭什麽天大的笑话:“我亲眼看见你们俩个像□□的狗一样,在床上,我能怎麽想?千鸣,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待你不薄,你最困难的时候还是我帮你瞭,你是怎麽对我的。那麽多年,怪不得你不想碰我,一开始我以为你有什麽难言之隐,原来你是,你是……”
宗泽:“小莹……”
“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吧,你们真让我恶心。”
千鸣脸瞬间煞白。
孟令忍无可忍瞭:“还愣在这裡干什麽,还想被我打一顿?带上你们的东西离开孟傢!”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千夜不知所措,他连安慰孟婉莹都做不到。
一向高傲的孟婉莹彻底垮瞭,一夜间白头,苍老瞭十几岁,那麽可怜。
孟婉莹心髒不好,受瞭刺激,千夜和孟令把孟婉莹送瞭医院。
孟令给千夜说瞭实话:“你妈妈,提前回傢拿合同资料,撞见瞭,哎,怎麽会发现这事呢,他们真是畜生。”
事已至此,千夜全然明白瞭,为什麽孟婉莹那麽全心全意爱著千鸣,可换来的却是喋喋不休的争吵。
从记事起,千夜就觉得这个傢隻有孟婉莹一个人苦苦支撑著,孟婉莹二十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傢,就是一个笑话。他的父亲是个潜藏二十多年的同性恋,他的对象还是母亲的朋友宗泽。想到孟婉莹小时候让宗泽做他的干爹,千夜就一阵反胃恶心。
他们怎麽能做的出来!
孟婉莹遭受的打击太大,一蹶不振,千夜隻知道那天起从前的孟婉莹死瞭。
和千鸣离婚牵扯的利益纠纷太多,这段时间千夜一直陪著孟婉莹处理事情,离婚牵扯到经济纠纷,越查越令人寒心。查到当年千鸣是为瞭一大笔资金,故意设计骗婚,孟婉莹遭受到更大的打击,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千夜哪儿都不敢去,整天陪著孟婉莹,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可孟婉莹状态一天比一天差。随时都会凋零。
“眠眠,我想吃南城那傢香酥饼,能拜托宝宝给妈妈买一份吗?”
那时千夜没察觉到孟婉莹已经精神不振瞭,为瞭让孟婉莹好受些,千夜开瞭车去瞭很远的城南买香酥饼。
那傢香酥饼是限量,为瞭能买到香酥饼,千夜排瞭一个小时才买到。路过花店,想到孟婉莹喜欢花,千夜买瞭一束香水百合,想到孟婉莹收到花,她会高兴些吧。
回到傢,没有在客厅看到孟婉莹。
“妈妈,我回来瞭,看我给你带瞭你最喜欢的香水百合。”
千夜叫瞭几声没人应,上瞭二楼前往孟婉莹的房间找她。
一股浓鬱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千夜心叫不好,血腥味儿太过刺鼻,浑身颤抖著来到浴室,推开浴室的门把手,入眼一片腥红。
全身的血液凝固,浓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手裡的东西掉落在地,千夜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孟婉莹毫无血色泡在浴缸裡,陶瓷刀掉落在地,红色染满瞭整个浴缸,浴室的地板都染上瞭红。千夜几欲崩溃,他记不清是怎麽把孟婉莹送进的医院,巨大的无助和绝望来袭下,他透不过气来,孟令和孟婷接到通知,第一时间赶来瞭医院,见到瞭急救室外浑身都是的血的千夜。
他似乎说不瞭话,僵直著身子,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双眼紧盯著急救室的方向。
气氛太沉重,孟令脱下大衣盖在千夜身上。
漫长的等待后,在听到医生说“抢救回来瞭,再晚十分钟,就无力回天瞭。”千夜如释负重两眼一抹黑,晕瞭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孟婉莹会那麽绝决,突如其来的打击对孟婉莹是致命的。
孟婉莹经常哭著醒来,神神叨叨,千夜找瞭心理医生,得知孟婉莹患瞭重度抑鬱,需要住院观察。千夜便办理瞭住院手续,陪伴孟婉莹左右。
陪伴孟婉莹治疗是痛苦又漫长的过程,千夜整天提心吊胆,那日满目鲜红,在脑海挥之不去,连续半月千夜晚上都梦见那天的场景。
他很想念端木笙,如果端木笙能在他身边抱抱他,听到他的安慰,所有的苦恼都会烟消云散。
“阿笙,我很想你。”
“阿笙,叫得还挺亲密。”电话那头并不是想念之人的声音,千夜反应迟钝,好几秒才回神。
怎麽是夏星月的声音,隻有她的声音才这麽刺耳。
“他的手机怎麽在你手裡?”
“为什麽不能在?我比你想象中,和他的关系更加亲密。”
“不可能!”一阵心慌,千夜自乱瞭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