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笙晃瞭一眼,这些油画是他没有见过的——在巴黎画的油画。想必是千夜在巴黎写生后,不远万裡带回国内。
千夜换上傢居服,套著一件软糯的圆领宽松毛衣。
换瞭身衣服的千夜更像一隻糯米团子瞭,端木笙隻想把千夜团吧团吧揉进怀裡抱住不放手。
“哥哥……”端木笙一开口嗓子哑得不想话,音调像40目的粗砂纸,刮著千夜的耳膜。
端木笙眼皮耸拉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缩著肩膀,委委屈屈看著他,和路边流浪狗没有什麽区别。
“你感冒瞭?”
“没有。”端木笙立马否认。
都病的神志不清瞭,还嘴硬,千夜无奈叹口气。他还记得傢裡的医药箱,放在客厅储物柜裡。
“你去哪儿?”端木笙见千夜要走,连忙起身,起得太猛,又是病著,大脑供血不足,一晕扶住沙发。
千夜见状,扶著端木笙让他坐下:“我去给你拿药。”
“我没病。”
端木笙倔强的样子,让千夜想起从前,端木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生病怕吃药,吃药的时候,都是千夜耐著性子哄他,生病时的端木笙行为举止都幼态化瞭,像个不听话的三岁小孩。
“你病瞭,”千夜按住想要起身的端木笙,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不要乱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来。”
“哦~”千夜手掌微凉,贴在额头上很舒服。得到千夜许诺,端木笙老老实实坐在沙发。
上回给纪元吃瞭胃药后,随手一放,千夜翻箱倒柜瞭半天才找出医药箱。
医药箱裡面有常备的感冒药,退烧药,阿司匹林肠溶片,千夜找瞭口含温度计,拍拍他的脑袋:“张嘴。”
“哦。”端木笙脑子慢瞭一拍,过瞭一会儿才张开嘴。
千夜把温度计金属那头插进端木笙舌窝低下,一抬头发现端木笙目光灼灼,平时犀利的双眼,此时眼圈周围因高烧缘故渡瞭一层红,眼睛水润一片,多瞭几分脆弱感,让人生出保护欲,千夜忍不住在端木笙脑袋上揉瞭揉:“含住,别掉瞭,坚持三分钟。”
嘴裡含著温度计,不能说话,端木笙隻能点点头。
他这幅模样比平时乖瞭不知多少。
“嗡嗡嗡。”
“嗡嗡嗡。”
端木笙的手机来电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从进门开始到现在,起码打瞭五六次瞭。
手机响铃再一次响起,端木笙烦躁抓瞭抓头发,掏出手机,把手机关机瞭。
三分钟很快就到瞭,千夜抽出体温计——398度。
怪不得人都糊涂瞭,是烧傻瞭。
“你发烧瞭,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听到去医院,端木笙难脸抗拒。
“不去医院怎麽行?你都烧成这样瞭。”千夜著急道,他起身准备换衣服,带端木笙去医院。